沈绮丽这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同意父亲认夏琪,“那父亲他……”
“你父亲难道还会为了一个私生女而委屈你吗?”顾美恩道,“你父亲也是希望你的病能好,所以才会想要先认回夏琪,毕竟,等你父亲落实和夏琪的父女关系,到时候,就算夏琪想要开口拒绝捐献骨髓的事儿,恐怕也不好意思开那个口了。”
当然,这是顾美恩和沈业定夫妻两个原本打着的如意算盘,只是今晚经过女儿的这一闹……顾美恩也没什么把握,夏琪是不是肯认亲了。
显然,沈绮丽这会儿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的脑海中回想起夏琪最后站在她面前所说的话——
“我姓夏,不姓沈,你是不是沈家唯一的女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夏家的女儿,我对你们沈家没兴趣,我更没兴趣在这个年纪,还要认个父亲。”
“那如果她不肯认爸怎么办?”沈绮丽终于慌神地问道。她还不想死,她还年轻着呢,她的人生都没好好的享受一番,她绝对不要死,就算是要死,也该夏琪这样的人先死了再说。
突然,沈绮丽又觉得很不公平,为什么她得了这种病,而夏琪却可以平安无事,还嫁进君家。
“她敢不认!”顾美恩哼道,“我们沈家有什么不好的,难道她还真当私生女当习惯了?”
“可是……”沈绮丽犹豫了一下,把夏琪说过的那句话和母亲说了,当时,虽然顾美恩也在现场,但是夏琪说这话的时候,音量很低,真正听到的,只有沈业定和沈绮丽而已。
果然,顾美恩一听这话,眉头也皱了起来,沉思了片刻后道,“不管怎么样,妈一定会让夏琪捐骨髓给你的。只是你要答应妈,以后别再这样胡闹了。今天的事儿,就当是一个教训。”
“知道了。”沈绮丽不情不愿地答道,心中却想着,只要让她逮到机会,就一定会让夏琪也尝尝她今天所受过的难堪。
“好了,一会儿去给你爸认个错,今天你还把你爸买的那个花瓶给砸了,看把你爸气得……”顾美恩叨念着。
沈绮丽应着声,知道父亲是为了救她,而想要利用夏琪,这让她顿时心情大好。说到底,父亲疼痛的女儿,始终是自己,夏琪根本什么都不算。
也许夏琪的出生,就是为了给她捐献骨髓治病而已!沈绮丽如此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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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中,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隐隐的透过窗帘,洒落些微的余辉。
夏琪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今天晚上的事儿,反反复复地在她脑子里回放着,尤其是沈绮丽说的那些话。
沈业定是她的父亲?母亲既然知道沈业定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呢?上次见母亲的时候,母亲仅仅只是问着沈业定有没有对她说过奇怪的话而已。母亲应该是想隐瞒着这事儿吧,是怕她知道了父亲的存在,会受伤吗?
而沈业定上次出现在Z市自家的楼下,应该是特意来找母亲的吧,只是因为当时她凑巧也回去了,所以沈业定才离开的吧。那后来呢,他和母亲有见过面吗?夏琪的脑子里尽是各种的猜测,即使眼睛闭上,却产生不了丝毫的睡意。
从床上翻身坐起,她掀开了被子,正打算站起来走一下,手腕却倏然被另一只手给扣住了。
“睡不着吗?”清冷的声音,响起在了黑暗的房间中。
她怔了怔,借着房间中那些微的月光余晖,只能隐隐地看到君谨言躺在床上的轮廓。她的另一只手摸索着床头灯开关的位置,打开了灯,顿时,柔和的灯光倾泻在床头,也让她的视线,对上了那双漆黑的凤眸。
他正在看着她,灯光落在他的脸上,明亮中却又有着阴影,也让他的脸孔看起来就如同雕塑一般,美丽得让人心叹。
“我吵醒你了?”夏琪小声地问道。
“没有。”君谨言轻轻地摇了摇头,也随之坐起了身子。漆黑的凤眸中,没有一丝惺忪,她没有入睡,而他一直也陪着她没有睡而已。“为什么会睡不着?”他问道。
夏琪抿了抿唇,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把脑子里的那些猜测,转变成言语说出来。
而君谨言也并没有逼着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如果她愿意说,那么他会听,如果她不愿意说,那么他亦可以以后都不再问。
她低着头,像是在想着什么。他的手指轻轻的抚过她脸上微红的地方,那是被沈绮丽打过一巴掌的地方,虽然回家后,已经冰敷过了,但是红肿显然并没有那么快可以消褪下去。
他倾过身子,唇,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她脸颊的红肿处,然后再贴上去,亲亲地吻着,“亲亲,就不会痛了。”
她微怔了一下,脸上,是如此的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温暖与柔软,她小时候教给他的止痛地方式,他一直都记得,也一直都在这样地做着,就算明知道这样的方式,其实并不能真正的止痛,可是他还是一直这样地做着,因为只要是她说过的,他都会无条件的相信着。
脸上原本还有些微微的刺痛,可是在他的亲吻下,她竟觉得,那些刺痛真的在被一一抚平着。
贝齿咬了一下嘴唇,夏琪微微地扭头,视线再度对上了君谨言的眸子,“我有话想要对你说。”她认真地道,他是她的丈夫,这些事情他也应该要知道。
“好,你说。”他道,等待着她的下文。
“今天,那个女人……呃,她的名字好像是叫沈绮丽吧。”想想,她甚至一开始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还会后来听小絮过来告诉她的,而起小絮还认出了,那个女人,就是之前在咖啡馆里,曾经不断地朝着她们看的那个女人。
想来沈绮丽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了吧,而且在刻意地留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