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冽上床,搂她到胸前趴着。
她的怅然若失,他都看在眼里。曾经的天真无邪,完全绝了踪迹,如今的她只是一只破烂损坏的布偶,将之丢弃亦不可惜。
但是。
严冽将她压至身下,手抚过她的胳膊,握住她的手,慢慢俯下身,贴近她冰凉的肌肤。
“我不想要了……”
“要不要我说了算。”
他如是说,她只能安静。
她没有权利说不。
严希望着天花板,微微恍惚。
依稀记得,初次进严家,他们共浴同床,也是这样一番情形。那时,他视她若珍宝,小心呵疼,不许她受半分委屈……如今再想,竟觉得是上辈子的事了……
严希趴在床上,严冽覆在她背后,慢慢移动身体。
两人紧密结合的那处发出湿腻的声音,入目可见的艳色花朵,有种绝望的美丽。
在他眼中,她是否就如同这些花,快要枯萎烂掉?
被别的男人睡过的女人,破败腐烂,何须再珍惜……
严希默默闭上眼睛,感觉他在身体里面的律动,心间仿佛悬着一把锯刀,慢慢的,慢慢的凌迟她的心。
他们之间,除欢爱,再无其他事可做。
若是连这件事她都不能满足他,那么,他也没有留她的必要了。
就是,这么悲哀。
第二天,严希身体不舒服。
可能是洗澡后没有擦干身体着凉,也可能是严冽一夜需索无度的后遗症,严希早上竟起不了床。
严冽把沈醉叫来,没有发现她有什么病症,沈醉说她可能是累了,让她在家休息一天。
严冽离开之后,沈醉坐在床边,摸着严希的额头,皱皱眉。“疼的厉害吗?”
严希轻摇头。
但凡是她能忍受的疼痛也不会趴在床上起不来了。
“我瞧瞧。”
“不用了……”
“都是女人,看看怕什么。”
“不是那里……”
“还是肚子里面痛?”
严希点点头。
沈醉愁眉不展的看着她。严希这个痛病,差不多有两年了。身体各项检查都没有问题,找不到疼痛的原因。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严希只要跟严冽同床,下腹在第二天就一定会疼。
一开始,她以为问题出在严冽身上,但严希说他没有对她粗暴,可以排除弄伤她的可能。如此,沈醉所能想到的就只剩下精神方面的原因。
“别……不要让他知道……”
“小猫!”
“求你……”
沈醉生气,可也心疼。连楚少轩都说她应该托生做男人,天晓得她怎么就是戒不掉对女人莫名其妙的怜惜,见不得她们伤心。
“我去拿药,很快回来。”
严冽去了公司,一直想着严希的病情。她好像从昨晚就开始不舒服,早起来他碰到她时,她全身都是汗……看她的脸色,并不像沈醉说的那么轻松。
严冽扔下笔,无心工作,转过身看着窗外,眉头紧锁。
他是不是对她太过分了……
有件事,严冽很清楚。
只要他对她露出一分好,哪怕是不起眼的一件小事,她也会感动,拿十分来回报他。所以,想让她开心,其实非常容易。他不做,仅仅是因为他不想做。
至于他不想做的真正原因……
严冽走到酒柜,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从不在工作时间饮酒,这条规则也因她打破了。
总是这样。
她每每触及他的底限,他则一再为她让步。小猫带给他从未领略过的新鲜体验,但同时,她也带来了威胁。
他无法将她视作一个附属品。
这一点,早在博物馆发生的那场意外中,他就察觉了。
他将她看得与自身同重,甚至更重。
对他来说,这不是一个好现象。正如楚少轩所说,像他们这样的男人,不需要牵绊,尤其是来自于女人的牵绊。
小猫于他,只是一件玩物,只能是一件玩物,超出这个界限,便有同归于尽的危险。
所以,他才要把她赶走。
因为他渐渐感觉到情势已脱离了他的控制。
可是她回来了,无怨无悔做着一个影子,与他保持安全的距离……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她在他伸及可及之处,却又不会威胁到他,两全其美。
他乐于延续这场游戏,但是……
他开始思考,这么对她,是不是太不公平。
中午,严冽返回严宅。听管家说,沈醉给严希吃了镇定剂一类的药,这会儿,她睡沉了。
严冽上楼,推门进入她的房间。
房间里面还是昨晚的样子。
严冽走到床前,看着她熟睡,却不安详的睡容,拿毛巾拭去她额头的汗,悄悄坐在她身边。
何至于,将她折磨成这副样子。
严冽抱起她,让她枕着他的胳膊,一如从前两人习惯的相拥而眠。
他该拿她怎么办?
靠近,前功尽弃。
远离……
把她推到他看不见的地方,或许,要不了几天,他就会见到她的尸体。他毫不怀疑,他的小猫对他的深情,没有他为她提供氧气,她会死去。
那么,只剩下前功尽弃一种选择。
他欠她一个约定,一场婚礼。
江烨可以与离异的妻子破镜重圆,他为什么不可以将她留下,以婚誓为代价……现在,还来得及。
严冽没有办法这么快下决定。或许他此刻会有这种想法,仅仅是因为不忍心看到她痛苦的样子,感情左右了理智。
他需要一些时间冷静,以平静的心情来做出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