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皇上忍不住挑了一下眉毛。
“比如陈大人的新税法,推行起来困难重重,真的一步不慎,就会万劫不复,那些商人财大气粗,上下勾结,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表面上是一切顺利,实际上,还是暗潮涌动,时刻都会颠覆了的。”
“新税法真的就像陈大人说的那么好吗?”
“扬州城里,富人聚集,到处花天酒地、纸醉金迷,扬州城外,贫民处处,人们为了一日三餐,起早贪黑,精疲力竭。好多家庭别说存度荒之粮米,就是隔夜之粮,都成问题。这些人,一旦碰上年景不好,就会被迫卖儿卖女,流落他方,造成朝中震荡。好些大臣,只会派兵弹压,却没有像陈大人这样釜底抽薪,彻底解决问题。”
皇上听着儿子侃侃而谈,心里非常高兴,那个倔强天真的儿子,终于成熟起来,开始用分析的眼光,对待自己看到的一切。
“陈大人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什么?”
“怎样防止那些商人,把要交的高税收,转嫁到普通民众手上。父皇,那些商人唯利是图,他们不停地想办法,妄想谋取暴利。”
“他有对策不?”
朝熙讲了茵茵的蚕农协会的事情,皇上听了一个劲的笑,这个陈夫人,经常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派些说唱的人,到处走动,她说这叫什么?”
“宣传。”
皇上不吭声,朝熙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皇上低声问:“你有什么给我说的不?”
“我想,得安排人渗进这个协会里,要小心某些有心人图谋不轨。”
看到父皇眼神一闪,朝熙的心这才稳住了。
“斯有的事情,都要想好了去做,谋而后动,明白吗?”
“孩儿明白了。”
“去吧,你母亲大概已经在等你了。”
朝熙行礼,退出。
梁飒打听到了佟家的姑娘,嫁给京城一个品阶很低的王姓武官。茵茵给史嫣云和陈长贵都去了信,让他们帮忙查查,这个王太太的生活圈子,怎么和她有交集。她把这事儿还给陈奎秀说了,让他看看,古家到底和京城那个权贵有牵扯。
“这个,我已经派了人,你就不要操心了。”
茵茵抬眼看他,陈奎秀却转了头,看来,这个牵扯还真有来头,陈奎秀不想把她扯进去,茵茵知道也不犯犟,岔开话题,说起了另一件事。
“万一,蚕农协会和丝行对立起来,丝行不肯收丝,我们能不能从别的地方找来一些收丝的?还有,朝廷能不能给咱们一笔银子,帮帮蚕农协会啊?至少要能和丝行顶一阵儿。”
“过了年,皇上大概会派人来专管这些行会的。”他拍拍茵茵的手,“这事你不要插手了。”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