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们暖暖的小时光

作者:赵乾乾

  “嗯。”司徒末冷淡地应了一声。

  “明天我们坐几点的车啊?”小三仿佛没有感觉到她的冷淡,还兴奋地追问。

  “随便吧,只要不太早就好了。”

  “那八点半好不好?”

  “……谁告诉你八点半不早的?”司徒末白了她一眼,见情哥哥也得睡好美容觉吧?

  “那九点?”神经末梢比较迟钝的小三以为加半个小时就是莫大恩宠了。

  “十点。”司徒末从包包里拿出新借的书,每本都抖一抖,确认一下没有夹到不该夹的东西。

  “十点啊?不会太晚吗?”

  “我是不会,不知道你会不会。你会的话就先去。”司徒末抖完书,把它们放桌子上。

  “好吧。”小三也不敢多说什么,末末虽然脾气好,但只要是她做的决定,一般就不会改了。

  是夜,月如钩。

  司徒末的床位是可以看见月亮的,她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窗外的月亮,倒是心平气和地忍受着睡上铺的小三翻来翻去地折腾,唉,睡下铺就是这点不好,上铺的一个翻身,下铺的就地动山摇。本来想说她几句的,后来想想,算了,哪个少女不怀春,傅沛长得那个祸国殃民样,想不动心也挺难的,当年她不也这么熬过来的,算了,往事不堪回首,唉!刚刚也忘了问他最近有没有交新女朋友,有的话她也好先也小三做点心里建设,免得小三一到那儿心就碎了一地。

  来者不善

  昨晚说的是十点出发的,小三那春心荡漾的女人非得八点就起来折腾,她对着镜子就描啊描啊,涂啊涂啊,你说你描啊涂啊的,不发出声音就算涂成个大花猫也没人说一句二话,但她非不,掉一下眼线笔啦,掉一下眼影啦,再掉一下粉底液啦,咋就不把脑袋给掉了?掉东西也就算了,你捡起来就是了,她非得配音,“哎呀,我的眼线笔。”“哎哟,眼影掉了。”“啊,粉底液。”

  宿舍里最浅眠的虎妞不乐意了,“你丫有完没完,不就是见个情哥哥,至于么?”虎妞本名江娴,东北人,其实长得挺娇小的一女孩子,跟大家印象中的东北女孩子有所出入,所以大家一致认为要给她个彪悍的外号,以显示她来自东北。其实本来是要叫她翠花的,她不乐意,说老得上酸菜,听起来像服务员。也不知道她咋想的,虎妞不就是骆驼祥子他老婆嘛,这下场还是翘辫子的呢,又不见她嫌弃了?

  “你别乱说。”小三还有心情忸怩作态。

  好了,这会儿大家都醒了。司徒末摸出床头的手机一看:才八点二十!她的火腾就上来了,昨天晚上被她翻来翻去地吵着没睡好,今天一早又发什么神经,那脸至于画两个小时麽?

  深吸了两口气,司徒末才开口说话:“小三,你要那么急的话你待会儿就先走,不用等我了,我被你这么一吵,估计不到十一点是醒不了的,你快点整一整出门吧,别让你朋友等了,我们也好补眠。”

  一番话下来任谁都知道司徒末在生气了,都不吭声,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司徒末说完就翻个身又睡了,小三挺委屈的,鼻子酸酸想哭又没敢哭,接着化妆,但这回倒是懂得轻手轻脚了。

  十点左右,司徒末被一阵“末末,末末”的叫声叫醒了,睁开眼,小三站在床头小心翼翼地问:“末末,十点了,你起床了吧?”

  小三这人向来心高气傲,换作平时要是被司徒末刚刚那一顿数落,非得跟她冷战个十天半个月不可。

  司徒末看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傅沛啊,你真是害人不浅。她边起床边说:“我大概十五分钟就可以走,你有什么还没准备好的就快点吧。”

  司徒末上了车就给傅沛发了个短信,傅沛打了个电话过来:“末末啊,我还想说给你打电话呢,车上小心点,到前两个站就给我电话哈。”

  “嗯。”司徒末很困,懒得跟他瞎哈拉。

  司徒末把头靠在窗玻璃上,看一排排往后退去的高楼大厦,突然觉得自己怎么会在这个城市?一种很强烈的不归属感突然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她大一的时候也曾有过,有一次她在什么鬼会议上睡着了,突然醒了的时候有点怔忪,好像她还在高中的课室,一转头就可以看到高考倒计时和……傅沛微笑的眼睛。

  甩甩昏沉沉的脑袋,司徒末转头去看小三,小三还拿着个镜子在补妆。其实小三长得挺好看,江南女子的婉约,细细的眉毛眼睛嘴巴,像从水墨画里走出的人,可惜就是妆化太浓了,水墨画硬要和油画掺和在一起,实在是不协调。她突然就想笑,想起《花木兰》里的两句诗“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果然是女为悦己者容啊,低头看看自己穿得这么随便,她应该早就不在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