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屠杀,弓箭的破空声。
明国的弩弓的威力,远远超过了反抗武士的想象,一百米内,穿透盔甲如穿透一张纸一样,而反抗武士们自己的弓箭,相比之下就如玩具一样,不要说来不及反应,就算反击,麻绳的弓,也没有足够的射程可以威胁到敌人。
四十张“五连弩弓”射光之后,受到了埋伏的反抗武士,还没有来得及组织反抗,就已经死了一半,而在这时,故意留在后面一群人,突然之间造反,六把锋利的刀锋,同时贯穿了秋田二郎的身体。
秋田二郎勉强回过头来,看见的就是昨天新加入的一群人,他们个个露出了狰狞的神色,用力扭动着刀锋,搅动着他的内脏,让血喷溅而出。
“为什么,你们也是旧藩武士,为什么背叛我?”这就是秋田二郎死前的唯一思维,他想开口质问,口中却吐出了血块和内脏的碎片,他所看见的,就是争先恐后来砍向他的头颅的刀光。
对于黑川来说,这场叛乱简直是微不足道,半个时辰还没有到,甚至没有打搅他睡眠,等他醒来,一切都已经平定了,三百个反抗武士中,除了五十余名卧底的旧藩武士外,以及寥寥无几的几个逃亡的武士外,其他的全部被杀掉了。
“殿下,叛乱已经平定,殿下是不是召见有关的人员?”阿国一方面将黑川庆德穿衣,一方面询问着:“对于这些旧藩武士,事前曾经许诺,如果有功,就重新给予武士的身份,并且按规授领――不过这事,还需要你来决定。”
“既然已经许诺,那就授其武士资格吧!”黑川庆德淡淡的说:“这样的人,虽然有亏武士之精神,却是人之常情,对我们也有功,还是必须贯彻有功者赏,有罪者罚的原则――叫他们进来吧!”
“是,遵命!”侍卫应声,然后拉开了门。
带着血腥的气息,进来四个武士,他们都拿着血淋淋的首级,然后深深的跪伏在地上,向黑川庆德行礼。
“谁杀掉了叛乱首领秋田二郎?”黑川庆德问。
“是我!”出来的是一个光洁的头颅的年轻和尚:“我是原来小木家的侍从,后来在和善寺出了家。”
“哦,你是以和尚的身份在和我说话吗?”
“不不,偶决定还俗了,我的俗名渔六郎。”和尚恭敬的回答,他正是听说了黑川家不论出身,只要立功,就可以获得晋升消息才下了决心参与黑川暗组的引蛇出洞的计划――和尚的生活,又怎么比得上武士的生活呢?
“是这样吗?”黑川庆德似笑非笑的说,他也不准备和他纠缠:“按照我家的规矩,你斩杀三百人之首领,功可比斩首十五级,或者赏田十五石,如果你当武士的话,那正好达到我家武士的最低标准――看样子你是想入仕我家了,那你就立个姓,取个名字,正式成为我家的武士吧!”
“是,殿下,我愿意当黑川家的武士,一身奉献给黑川家!”和尚将头深深的拜到了地上:“我想取个姓就叫山野,名字就叫六郎好了。”
“山野六郎吗?那就这样决定吧!”黑川庆德淡淡的说,他向着左右望了一眼,一个侍童已经见机的奉上了一把长刀――这是黑川家标准的武士刀,中下级武士都持有此刀,以示身份。
“是,殿下,山野六郎为殿下赴汤蹈火。”山野六郎接过了武士刀,忍不住心中的激动,以头磕地,连来三声,再次恭敬向黑川庆德跪拜下去,引的与之同来的四个人都充满了嫉妒。
“其他的人呢?看你们都斩杀有功,那就加入黑川黑衣军当个士兵吧!你们的功劳,都会记载下来,以后按功封赏。”
“是,是!”
“那就退下吧,去隔壁将自己的姓名登记一下,山野六郎,你先把这些人组织起来,等待本城派遣人来接收――你们都要经过训练才可以正式加入我藩之军。”
“是,殿下请放心!”
等人都退了,阿国才笑着说:“殿下,弩弓队的奖赏,是立刻发了下去,还是等到了城中再说呢?”
“就立刻发下去吧!也让他们高兴一下。”
“遵命,殿下!”
弩弓和洋枪队的奖赏不同,由于他们武器精良,又是远程攻击,所以他们的战功只有步兵的三分之一,而骑兵队的战功也只有步兵的二分之一,但是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们遇到的危险远比冲锋陷阵的步兵要少的多。
等了一会儿,黑川庆德才有点疲倦的说:“天快亮了吧!”
“是的,已经出现了晨光了。”
“那就起程吧,今天我们要赶到黑川神社――阿国,神社已经建成了吧?”
“已经建成了,现在在周围建围墙,以及按照部署种植树木。”
“那只要我过去,就可以进行开启典礼了吧!”
“的确如此,只有殿下举行了开启典礼,黑川神社才能进入良好发展的阶段,殿下的负担也会轻松不少。”
“呵呵,万事开头难啊,虽然我对许多事情已经采取了快刀斩乱麻的决断,但是还是有多如牛毛的事情等待着我。”
“殿下,今天怎么说这些话来?”阿国笑了起来:“您也会疲倦啊?不过,事情已经完成了一大半了,等各家就领完成和神社启动,你的工作就大大的减轻了――您的工作,也就剩下开启神社,和视察矿山而已。”
“阿国,现在没有其他人,你说一下对藩内局面的看法吧!”黑川庆德很重视他人的意见,但是自从当上了二国藩主之后,特别是经过残酷的清洗异端后,能够敞开心胸来坦白说出自己意见的人已经非常少了。
一些人迷信黑川庆德的胜利,而把他视为不会犯错的存在,对于他们,只要执行黑川庆德的命令就足够了。
一些人恐惧黑川庆德的手段,虽然没有什么异心,但是仍旧把他视为虎狼一样的存在,对于他们,他们根本不敢向黑川庆德提出自己的不同意见。
另外一些人,恐惧着黑川庆德的手段,又同时怀着异心和愤恨,所以他们就算有不同的意见,也不会向黑川庆德提出。
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才会向黑川庆德提出自己的意见。
对于这样的局面,黑川庆德当然一清二楚,他自知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局面,因为他自己不可能永远不犯错误,也不可能亲自处理所有的事情。
“殿下,从永禄五年十月统一飞弹和越中二国以来,到现在永禄六年二月,已经整整有四个月了,总体上说,整个藩地的局面已经趋向控制,各个方面都起着良好的开端,但是还是存在着一些问题,特别是藩内对于殿下的不信任感,或者说恐惧感,障碍着藩内的稳定。”阿国坦白的说:“这样的情况现在还看不到危害,但是如果延续下去,对于殿下的事业还是很不利的,因为这种恐惧感,很容易萌发出离心力,现在还看不出,但是如果日后领地大了,也许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