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AA

作者:末果

    风止摇着的扇子嘎然而止,凤眸慢慢眯窄,眼角有邪异的光华一闪而过,这人的心人果然无法揣摩。

    无忧做过井许多多的猜测,却万万没想到,他竟会连她的存在也一并否认。

    然之前对不凡的种种怨恼却在这瞬间消逝,他把自己推到最艰难的处境,却保下她这个不解封便什么也不是天女。

    一直保持旁观的靖王妃双手蓦地抓紧两侧太师椅扶手,眼被怒火灼红,他居然放肆到这个程度……

    扫了眼站在角落蹙眉望着不凡的凤止一眼,最终强压下怒火,靠坐回去。

    兴宁怔怔地看着不凡那张和以前大不相同的俊美脸庞,恍恍惚惚,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也不知静了多久,凤止突然将扇子“啪;

    。地一声敲在掌心上,那声音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地响亮,打破了安静的场面。

    si语声从各种响起。

    兴宁这才回神过来,小脸白得如同缟纸,走到不凡面前,直直地看向他的眼“你再说一遍。”

    不凡淡然回看向她“你不是小天女,我的妻子在六岁时就被西越女皇赐了毒酒而亡。”

    哗声四起,众人纷纷看向场中脸sè铁青的越皇。

    越皇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场中那淡得如同一抹孤烟的白sè身影撕得粉碎,拍案而起“你血口喷人。”

    不凡随意看向越皇“当年她小小的身体,在我怀里变冷,我就发过誓,如果我不死,定会血债血偿,伞天也是时候了。”声音也不见得多冷,但声音入耳,却让人禁不住连打几个冷站。

    无忧深吸了口气,闭上发烫的眼,仿佛回到烟雾弥漫的残旧小屋,她被身体还单薄的少年紧紧抱在怀中,冰冷的身子感觉着他尊上不断传来的温暖,耳边是他温柔噪声音讲出的一个个故事。

    泪光在眼角闪过,一直恼他无情狠心,这时方知。自己从来没看透过他的心。

    他冷硬似的心房深处,那不让人触mo的地方是如何柔软,如此温柔。

    凤止垂眸下来,斜睨着她,他曾经大言。天地间没有不变的人心,然一万年,不光自己的心不曾变,那个人的心也不曾,自己真是输得一败涂地。

    越皇冷静踱到场中,但她微颤的肩膀告诉所有人,她已经怒到了极点,傲慢道:“你以为证实了你是芷兰的儿子,就能yu所yu为,任意黑白颠倒?”

    不凡仍然温雅从容,眼底却是一汪黑不见底的寒潭“当年王妃产下一女,飞来彩鹜,同在靖王府中的越皇便以为那婴孩是天女转世,却忘了,天女是君,彩鹜是臣,只有臣迎君,哪有君等臣之理?果然不久又王妃又产下一女,那才是真正的天女,我的妻子。皇家规定,产下又胞胎,留一杀一……”

    此言一出,议论声中,有rén'dà声道:“既然如此,那当年错杀,那小天女也该是出生就死了,如何能活到六岁?”

    “不错,按理是如此。”不凡不否认,接着道:“但越皇以为头个生的就是小天女,便命秘术师,将婴孩子掐死,将自己早产下怪胎hun魄逼进婴孩体内,冒充小天女。但看见第二个婴孩出生,才发觉弄异。

    但这时已经不可能再从婴孩胎身中取出hun魄,发现自己孩子的hun魄进的并非小天女的胎身,怕长大后与天女有所不同,被人认出,便将真正的小天女带回西越,向外扬言是她所产皇女,直到两个孩子渐渐长大,越皇发现两个孩子相貌外形均一模一样,并无不同,安心下来,寻了个借口毒杀小天女,彻底去了心里祸根,那年小天女六岁。”

    不凡说的固然有条有理,但毕竟过于玄乎,众人一时难以置信。

    越皇微眯了眼,流lu出yin狠逼戾之sè“说的比唱得好听,这些荒谬之言,你认为会有人相信吗?”

    不凡当然明白,只凭着自己的一番言辞,不能证明什么,抬了抬手,示意众人静下;

    他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场里场外当真静了下来。

    不凡身体微侧,看向人群“安大夫,就劳烦您了。”

    靖王妃听到“安大夫,三个字,微微诧异,越加看不透不凡这唱的是哪出。

    如果换成以前,她定会不屑地嘲笑对方,但这时,她不知为什么,竟笑不出来。

    无忧随不凡视线望去,有些难以置信。

    开心知道安大夫的身分,不凡不可能不知道,让对方的人给自己辩解,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抬眼却见凤止眼角有一抹赞赏之sè一闪而过。

    安大夫容貌早毁,认得她的人寥寥无几,安大夫不理会众人异样的眼光,瘘曲着身子慢慢走到已经灭去火的酒坛前,从宽大的黑袍衣袖中伸出枯瘦的手掌,贴上酒坛,一阵青烟升起,等她移开手,酒坛上竟留下一只血红的手掌。

    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鬼娘子,大巫族的鬼娘子。”

    鬼娘子正是安大夫没被逐出家族时,江湖人送给她的名字。

    当年她一身诡异的功夫及秘术,让人提起便胆战心惊,而这手赤血鬼掌,巫族中除了她,再没有第二人练成。

    与她的功夫和秘术同样出名的,便是她与神巫之间的恋情最终敌不过家族的势力,落下个凄惨的结局,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没想到她竟出现在这里。

    安大夫看着自己手掌,叹了口气“太久没用过,竟不中用到这程度。”

    不凡上前向她略施一礼“还望安大夫了不凡这个心愿。”

    安大夫点头“这个秘密憋在我心里太久了,我也不想再憋了。”

    她把手掌在袍子上擦了擦,仍缩回袖中“我恨大巫族一家,也恨这世上所有的不公平,所以要让这世上的人知道什么叫因果报应,于是我去西越,利用了越皇的贪心,把大巫族一氏的贪念和邪念铸成胎气,放入越皇体内……”

    安大夫将那些往事一一道出,她只有一点没说,就是她铸这个胎气时,把云姑的一脉hun也铸了进去,让云姑的这脉hun得以重生,保住云姑的hun魄。

    众人神sè各异。然再没有人怀疑不凡的话,同时又愤怒,他们一直贡奉的小天女竟是个邪物。

    靖王妃虽然不明白安大夫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见安大夫没有说出那一脉碎hun的事,却松了口气。

    兴宁却是头一回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从众人捧着的最高处,突然跌到地底的强烈失落和愤怒将她牢牢裹覆,冷眼逼视向越皇“她说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