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AA

作者:末果

    375兄弟坦承

    信封上只得“忧忧亲启”四个字,无忧手指抚过仍鲜亮的字迹,如同轻抚爱人的面庞。

    良久,眼里的柔情被痛楚渐渐换去,长叹了口气,点燃身边烛台,将信封凑上艳红的火苗。

    宁墨不什么时候到了她的身边,这一刹间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动作,“不看看吗?”

    无忧不看宁墨的眼,微微一哂,“宁墨,虽然你不爱说话,但我知道,你一直是最知我的人,甚至不但知道我的人,还知道我的心。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烧去,为何还要阻止。”

    宁墨微诧……她为何会如何觉得?

    无忧转眼过来,看着他惊愕的俊容,她眼中的痛还没能消去,却又是一笑,“其实我也不知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但直觉如此,我知道你懂我。”

    宁墨眼中的诧异慢慢褪去,她体内流着他的血,有所感应也不足为奇,“你想看的,只是怕自己看了更难割舍。”

    “他是天女的夫君,我不能不舍。”笑在无忧嘴角化成一抹凄然。

    宁墨长叹了口气:“不管信中什么内容,即便是现在让你很痛,让你更难割舍,但无论怎么痛,真了舍了,便会有新的开始;

    。但如果现在你不看一眼,便毁去,心中必存下遗憾,那将一辈子都无法释怀。无法释怀,压抑着的哀恸总有一天会爆发,到那时,你又将如何?”

    她儿时与子言相依为命,这份情虽然不同于男女之情,却无人可以代替。

    等她长大,看着身边姑娘们懵懵的男女之情,想的全是那个对她全心爱护的少年。

    渐渐地,对那个已故的人,生出爱恋。

    她爱上了一个心中存着的影子。

    那些年,她心心念念的只是那一个人,后来即便是遇见他,偏偏他与子言长着一样的眉眼,她看着他,想到的仍是那个人。

    理智告诉她,他非他,于是对他说过,给她时间忘记那人,忘记那人,便能全心的待他,如今叫她还能如何忘?

    宁墨的话象一根烧红的烙铁,直接烙上她的心脏,皮焦肉烂得痛,痛很快窜向四肢百骸。

    宁墨又道:“有很多时候,我也想逃,可是事与愿违,根本逃不掉,只能一步一步走下去。”

    无忧愣住,面前仍是她熟悉的那张绝美无匹的冷峻面庞,这少看看似柔弱,却有堪比磐石的坚韧。

    他坦然地承认自己的懦弱,也正是他能无畏地看待自己的懦弱,才会有那般坚不可摧的坚强心xing。

    无忧捏着信封的手微微地抖,似乎拿不住信封,下意识地握紧,信在手中揉皱。

    宁墨直视着无忧忍痛的眼,慢慢放开她的手腕,“我的琴弦断了,备用的琴弦不在身边,我得出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暂时顶一顶。”

    失去力气的牵扯,无忧身子一歪,跌坐在身后三脚圆凳上,看着宁墨坐在轮椅上的背影离开客房,缓缓压过小院中的石子路,最后消失在院门外,只剩下被风吹落的桃花瓣飘飘扬扬。

    一片粉红的桃花瓣从窗棂飘进落在她手中的信封上,颤颤巍巍徘徊一阵,不舍得滑落下去。

    无忧轻嘘了口气,“也对,既然要痛,倒不如一次痛个够,然后潇洒地放手。”

    握着封的手紧了又紧,最终松开来,慢慢抹褶皱,小心的拆开。

    信上内容只得缪缪三个字,“石墓见。”署名竟是“子言”。

    时间竟在她偷听峻衍和峻熙与鬼面密谋之前。

    嘴角轻抖,原来他早做好安排,给凤止留下信函。

    又怪不得,她要回府,他丝毫不加阻拦。

    那是他事先做好准备,她回府后可以从凤止那里得到这封信。【叶*子】【悠*悠】

    她得知鬼面就是子言,一定会前往桫椤林寻他,而他只消打完这仗。就可以回去与她相聚。

    可惜她心里只有一个执念,阻止鬼面杀害不凡,回府后交待完事务,就匆匆离开;

    没有空出一点时间来等凤止,这封信与她终是擦肩而过。

    心底如同燃起阴柔的火苗,燎得五腑六脏如焚如炙,或许真是天意。

    将信纸用心叠好,在烛火上点燃,丢入身边火盆。

    看着熟悉的字迹在火苗中扭曲,被吞没,开裂的心脏上再次被滚油浇过,一下一下地抽搐。

    火焰渐小,最终熄去,只剩下星星赤红的灰烬。

    她一吸鼻子,望向远处,“这样也好。”

    城西宁府西院

    清儿从屋中奔出,声音微哽,“宁公子,我家公子真的醒了。”

    宁墨目如冷潭,只是轻点了点头,看不出任何喜乐。

    清儿绕到他身后,帮他推了轮椅,絮絮叨叨地道:“我昨儿照着宁公子所说,熬了参汤候着,到了酉时,公子果然就睁开了眼,还知道要水喝。都说沙华医术如何了得,我看宁公子的医术才是真好。”

    宁墨由着他絮叨,并不搭话,到了床边,手指搭上不凡手腕。

    不凡慢慢睁眼,昏迷这许久,虽然转醒,眸子里却仍然没多少神彩,笑了一下,道:“我又欠你一条命。”声音渗杂着破哑的沙沙声。

    宁墨睨了他一眼,只是示意清儿揭开不凡身上所盖锦被,解了绷带查看他身上伤处,面无表情地道:“既然有力气说话,那么我将你胸口伤口重新挖开,也该受得。”

    清儿瞅了眼已经渐渐长扰的伤口,倒抽了口冷气,急道:“这不是长得好好的,为什么还要再挖开?”

    不凡神色泰然,微微一笑,“虚有外面,外面看似长好了,里面却是一包烂肉浓血,我说的对么?”

    宁墨轻瞥了他一眼,久病成医,他伤得多了,对自己的伤情也是了如指掌,然他这么不爱惜自己,还能撑得了几回?

    吩咐清儿去多备清水和干净布带。

    清儿又看不凡伤口,明明已经长了新肉,以前烂融融的肌肤也日渐光滑,怎么能是烂的,虽然想不明白,仍是飞跑去准备宁墨所要的东西。

    不凡看着宁墨从药箱中取出匕首,在火上灼烤,问道:“她怎么样了?”

    “还好。”宁墨专注自己手中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