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AA

作者:末果

    339名分

    “你真的要去?”无忧那天答应不凡一同前往,是因为想着自己反正要离开,兴宁再翻什么风浪,与她也没有多大关系。

    至于不凡,他一直是拿捏得住兴宁的,无需为他担心。

    但不知怎么,到了临去,突然不想不凡一起去,不想他见兴宁。

    “是,你不想我去?”不凡停下,转身凝看着她。

    按理今天军中有重要军务商议,他身为军师,本该随靖王一同前往婉城。

    但他以王妃离开,府中尚有未完之事必须处理为借口留下,为了就是无忧与兴宁在梦中的这个约会。

    哪怕只是一个梦,但他也不愿掉以轻心。

    他输了一次,再输不起二次。

    “我带你去,算是而言无信。”无忧那日并没有明着答应兴宁,这么说只不过是找个借口,掩饰不该有的想法。

    不凡是兴宁的夫,她有什么立场来不让他们见面?

    “只怕不是因为这个。”不凡扫了眼她搓着地面的脚尖,这习惯还是没改。

    “还能有什么?”无忧勉强笑了一下,要去就去吧,“天不早了,也该去了。”

    虽然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但无忧以前的做事习惯,宁早不晚,那样才更有利地完成任务。

    “早去,也好。”不凡仍牵着她慢慢前行。

    “我们就这么去?”

    “你还想怎么?”不凡目光平和。

    以前无忧出去办事,都是穿着夜行服,这次去见兴宁,也是见不得光的,但被不凡一问,反而不知怎么答,难道叫他也换夜行服?

    他长得斯斯文文,实在没办法把他和夜行服联系在一起;

    轻咳了一声,“没想怎么。”

    既然他要去,以他的细密心思,自有他的打算,何必自己再花心思琢磨。

    到了东门,竟见备了马车,正有下人在往车上搬水果糕点。

    与兴宁见面,本是见不得光的事,居然被他摆弄得象是要去郊游,无忧实在想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迷惑地向他看去。

    不凡拉她上车,“不过是去附近看看夜色,不用这么多人跟着,有洪凌就好。”

    无忧装着一肚子的疑问,等车出了东门,揭着窗帘望了一阵,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

    落下窗帘,见不凡正闲然地摆弄着她喜欢吃的水晶包,送到她面前,“晚膳时,你吃的太少,再吃些。”

    他越是没事一般,她越是坐不住,瞅着水晶包,皱眉道:“死囚临死前,都能得一顿好饭好菜,你该不会是想……”

    “拿你换兴宁?”他帮她把话说完。

    无忧咬着水晶包,点头。

    “她要回府,随时可以回,何需用你来换?”他施施然地抬眼,扫了她一眼,又在她碗中夹了些小菜,才放下筷子。

    无忧愕了一下,有些讪讪得。

    是啊,这府是兴宁的家,她想何时回来就何时回来,自己根本挡不了她的道。

    她不回来,只不过是想利用自己帮她搞定这些个夫君。

    “你想她回来吗?”。无忧眼一眨不眨地瞅着他,他二人相处多年,难道真的没一点情?

    “她是府中主人,何由着我想与不想?”他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我与你一样,都是暂居于此,不过是时间长些罢了。”

    无忧扁嘴,这答了跟没答一样,真是滑得象泥鳅。

    他将暖了的果子酒倒了一杯给她,“没想到你会做糕点。”

    “穷人家的孩子,学着做点东西,讨个生计,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凡看着她怔了,她后来到底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无忧如愿地让他变了脸色,扑哧一笑,“逗你呢,这东西,我才不会做来卖钱。”

    “为什么?”

    “香芋糕是跟我夫君学着做的,那时候我们分开,彼此都没能给对方留下什么,就这糕吃着,还能感觉他在我身边。”无忧笑了一下,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苦涩和留恋,“这糕对我而言,是再珍贵不过,哪能随便做给别人吃,更别说卖钱。”

    “原来这样;

    。”不凡想笑,却没能笑出来,搁下酒壶,拿了身边的书卷,坐到车厢一角,自行看书,可书里的字句,却怎么也入不了眼。

    无忧见他如此,明明是很喜欢的水晶包,也没了味道,如同嚼蜡。

    在一个和自己有情的男人面前,提她的丈夫,确实挺伤人,不过这问题是他要问的,也不能怪她,“是你要问我的。”

    “你以前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你……可以不答。”他们约定过,不问对方过去,但自从知道了她就是他的小妻子忧忧,无时无刻不想知道她的过去,想知道是否受了很多苦。

    “我以前……怎么说呢?”不知是不是因为快离开了,无忧反而不象初来的时候处处戒备,绝不容人刺探她的过去。

    他抬眼望来,目光温和沉静,并不催她,只是静静地等着。

    “我六岁的时候……很穷……我的养父……嗯,也不能算是养父……我也不知该算什么……他身体不好,养不起我,就把我卖给了剧……戏班。”这时候没有剧团,不过剧团和戏班也差不多。

    “你是在戏班长大?”他薄唇轻抿,心里一阵纠痛,戏班的孩子,终日苦练,挨打受饿是家常便饭,也难怪她练成这一般功夫。

    “算是吧。”不凡再聪明,但两个世纪的事,她也不知如何跟他说明白。

    “既然是戏班,为何后来以杀人为生?”

    “是他送我去的,说那样可以学到很多本事……又可以挣很多钱,不用再为生活烦忧。”无忧咬牙,见鬼的不再为生活烦忧,杀人的酬金,她一个子也没摸过,全被他捐了,说什么为她积阴德。

    “那……你……养父现在何处?”不凡眼底一片冰冷,杀人者,便免不得被人杀,这算哪门子的养父。

    “他送我来这里,就离开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就这么丢下你一个人?”不凡眸子半窄,眼里凝了块千年不化的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