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是月上谷闹事。一批月上谷的弟子喝醉了借酒疯把重火宫设在安阳的武馆砸了还伤了好几个学徒。雪芝听了这个消息以后只是淡淡说叫他们赔偿但刚放话出去没多久就后悔了。很快苗见忧亲自拜访了雪芝赔礼道歉后说因为谷内缺钱所以不能赔银子只好赔几段布匹以谢罪。
雪芝看着那几车在洛阳以寸计价的福氏丝绸锦缎断然拒绝。苗见忧笑吟吟地说宫主这样和我们撒清关系是打算与月上谷过不去?雪芝说当然不是。苗见忧转身就走。
生了两次“不经意”和“不小心”的事雪芝少走了不少弯路。但是正因为眼见一切都在好转雪芝更加努力病拖了一身终于卧床了。
因为平时太累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倒头大睡。她窗台上的花瓶也己经空了整核半年。身体的不适外加长期的辛苦奔波雪芝一个人躺在床上的夜晚突然感到异常想念上官透。
几日后上官透收到了重火宫的信件:
残秋卧疾残花香七年秋光自情伤。
白云高台君去远旧雨重逢月凝霜。
妻雪芝上。
然而几日前写下这封信的人不是雪芝。
写这封信的人究竟是谁雪芝也不知道。她只是在高烧重病的情况下看着释炎往自己嘴上缠了一道又一道的白布还有面前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在奋笔疾书。
不管如何她己经知道这个人有问题。
穆远自小习武不擅长舞文弄墨。他认字也只是为了读懂武功秘籍。况且他写的字并不好看而且度也很慢。
要么是穆远隐藏太深。要么他不是穆远。
第三十七章
上官透按着信上给的地址一个人去了傲天庄南面的别院。
深秋时节繁花碎尽山骨儿细细枯树落叶坠。万物都被十月浓雾褪了一色远处的高山顶上甚至已盖了一层朦朦胧胧的初雪。傲天庄外树林潮湿凄清深处寂静无声.只有一只不知身藏何处的鸟儿在胆怯地嘶鸣。
一推开别院的大门几只黑鸦惶恐地振翅而飞。满院的落叶而天已快要黑尽。他看着这个荒凉而偏僻的别院突然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准备转身离开。但再拉大门己岿然不动。
看样子非前进不可了。
上官透挑着黄色的灯笼往前走.灯笼上挂着大红穗儿白玉坠儿颜色鲜亮在黯淡的天地间显得醒目而又突兀。
进入第一个房间略有一些破旧的陈设和占奄一般的花瓶却空无一人。穿过这个房间进入回廊.看到面前有一排房间红木房门都紧紧关着而中间一个房间则是半敞着的石制大门。
上官透进入那个房间。
房间很宽敞通向另一个方向的几扇门大开着。靠窗的木框纱边米色方篓中抽着儿枝梅花。秋风凄恻阴森扬起房内的黑色轻纱。纱很薄薄到不经意看还以为是无色的。
轻纱后面有一张红木床床后的墙上两侧挂着梅花花枝的古木雕刻中间镶嵌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纱窗表面是精致的黑线刺绣后面燃烧着黄澄澄的火光。床头床脚挂着厚厚的黑帐帐前各有一个灯柱柱顶放置着透明的乳白薄玉灯盏。
床前有一个大理石棋局。棋盘散乱黑自子在幻一光下荧荧亮。
而此时此刻床上坐着一个人。那人穿着深紫色的衣裳头上披着同色的轻纱。头上的银饰颈上的银坠在紫纱下若隐若现。
他低垂着头正在自弈。
一开始不是没想过这人是穆远.但是他的打扮和行为举止和穆远毫无相似之处。
上官透很想问他是谁。但他不能这么做。
直到那人用柔软的声音道:“现在的上官公子果然才貌双全又武功盖世恐怕重莲再世看到你也会老实躺回棺材里去。也难怪有那么多的女人为你神魂颠倒。”
说罢从床头的黑帐后掐住一个人的脖子将她扔出来。
上官透定睛一看那竟是消失了多日的柳画。柳画被塞了嘴浑身捆绑着躺在地上像被拔了翅膀的苍蝇一样扭动着。上官透蹲下拔出塞在柳画嘴里的东西。
“你快走快走啊。”柳画小声道“他们要杀你――”
“臭婊子给我闭嘴!”那紫衣人一边大声道一边将手中的棋子弹出直直刺穿了她的耳朵。她的耳朵顿时脱落下来血肉横飞。
柳问惨叫着在地上翻滚。
上官透道:“敢问阁下专程叫在下来有何指教?”
“是想送上官公子一件礼物。请跟我来。”那紫衣人竟很快恢复柔和从床上走下来走到另外几扇门面外面。
上官透跟着他前进。
那扇门外面竟是一个悬空的木桥下面是幽幽河畔和生长在河畔旁边的枯树林。有几小船停泊在岸边船上挂着麻绳串联的密密麻麻的小白灯笼。
木桥直通一个楼台小亭亭柱上的白纱在微风中翻舞。亭中坐了一个老和尚老和尚正在敲着木鱼他的左右两侧各放置了一大一小的棺材。
“那就是给上官公子的礼物。”紫衣人指着大的棺材轻声道。
上官透还没来得及回话紫衣人己经转过身来朝他微微一笑。
而这张脸无疑把上官透吓了一跳――他的震惊程度绝不亚于第一次看到释炎彻底妖魔化的模样。
那是一张被伤疤覆盖的脸。在灰暗的天色中那些深深陷入皮肤的疤痕显得如此狰狞完全将他原本俊美的脸破坏得不堪入目。可是这些疤痕还不至于恐怖到让人感到恶心也不至于多到让人分不清这个人的脸。
所以在看到这张脸的一瞬间上官透想到的并不只是毁容这样简单的问题。
因为这个人是夏轻眉。
“你…还活着?”上官透几乎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夏轻眉仰头大笑“为何人人都要问我这个问题?我分明就没有死过。只是在你们以为我死掉的时间里我独自去做一些很有意义的事罢了。
“例如――精湛的易容术?”
“聪明不过易容术却是我早就会的。我只是潜伏在重火宫内反复观察那个似乎十分容易模仿的大护法而已。后来我也现了要模仿穆远的行为举止确实不难。”
“但是模仿他的武功很难。”
“所以那时候我觉得很痛苦只是顶着他的脸到处跑.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你知道我遇到什么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