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这番话讲得很是尖酸刻薄,既嘲讽了这状元府里的狗屁规矩,又讽刺了那位摆谱的表小姐,还顺带消遣了这芝麻绿豆点儿大的状元府。
范天涵闻言脸色沉了一沉,我看着心里忒欢喜,既然会讲这番话,我就预着要与他吵上一吵的。
哪知这厮面上沉上一沉后望我几眼,又马上阴转晴,笑着道:“云儿到亲戚家去小住了,待她回来,我定让她去给你请安。”
他那从容的笑让我面上讪讪:“呵呵,我道表小姐看上去不像无礼之人,原来是不在府里。”
他猛地又沉下脸:“你何时何地见过云儿?”
我愣了一下,他那语气竟是十分严厉的,我被他堪比川剧变脸的脸色唬了一唬,呐呐道:“拜堂时我见过她脚尖。”
他先是一怔,后笑开来:“你倒是窥一斑而知全豹。”
我没他好心情,这不是在演大戏,他那脸上一会儿一个颜色的,我也受不住,我拉了宝儿:“宝儿,我忽地有点倦了,我们回房吧。”
我走得匆忙,没瞧见被我彻底忽视掉的范大人是个什么脸色。
回房后我就真的歇下了,昨夜睡得迟,身上本就疲乏得很,沾枕就睡,睡得极沉,醒过来时房里已点上了烛火,范天涵在灯下翻着公文。这昏昏黄黄的烛光,映的他侧脸温温的俊,我的胃抽了一抽,许是饿了。
范天涵突然抬眸:“清浅,饿了罢?”
我翻个身背对着他躺着,就闭上眼再睡上一觉罢。
身后传来低低的笑,被褥陷了一些下去,我死死闭着眼,娘的,离老娘远点。
他的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上,“清浅,别恼了,厨房刚刚送了莲子羹过来,喝一点?”他如是说。
我耳根子软,只要人家放低身段,我万万是端不高架子的,于是起床与范天涵一起喝了两碗莲子羹。
范天涵吃了羹后还是回的书房睡,我日里睡太多了,没再睡着,躺在床上恍恍惚惚地想着,他到底为何娶我呢,那个表小姐为何会住状元府而不住宰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