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姐梅子姐。”香儿拽住了陈石梅的袖子拉了拉,笑问,“回魂啊,看傻了呀?”
陈石梅一愣,回头看她。
“那小哥俊死了!”香儿笑嘻嘻地道,“合了那句,郎郎如日月之入怀,红唐如玉山之酱崩。”
“……哈哈。”陈石梅原本挺不自在,但是让香儿一句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捏住她腮帮子就道,“什么红糖酱崩的?!是‘朗朗如日月之入怀,颓唐如玉山之将崩’”
她话说得挺响,刚巧,那白衣人的马正好行到马车旁边,一句话听得清楚明白。
陈石梅转脸一看,正巧那白衣人也看了她一眼。石梅霎时脸绯红,要死了,刚刚那话说得不是时候,去头去尾的,别被当成不要脸皮的浪丫头了吧?!
幸好那人还是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看不出情绪,不然,哪怕他露出一点点嘲弄或者厌恶来,陈石梅都要屈死了,便瞪了小香儿一眼。
香儿却见那人猛一抬头,对前头赶车的小席子喊了一声,“停车!”
小席子一惊,突然……就看到前方薄薄夜雾之中,出现了很多人一字排开,挡住了去路。
“吁!”小席子立刻往回一拽马缰绳,马儿嘶鸣了一声,后腿拿桩抬起了前蹄,马车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这可苦了车里的陈石梅和小香儿了,两人就感觉一阵猛晃,双双滚到一旁,重重撞到了车子。
“哎呦。”小香儿赶紧搂住陈石梅,怕她撞疼了,问,“梅子姐,没事吧?”
陈石梅肩膀撞了车窗,有些疼,不过活动了一下,没伤到筋骨,就摇头。
“没事!”边说,她边伸手打开一点车帘往外看,皱眉……前面拦着好多人。
“梅子姐?”香儿有些担心,对陈石梅使眼色——是王府的人么?
陈石梅仔细看了看,微微摇头,“不是!”
香儿这才松了口气。
放下帘子,石梅将香儿拉到身旁,举目看窗外的白衣人。
他虽然还是面无表情,显得很冷漠,但看着前方众人得眼里,还是略微透出些厌烦来。
陈石梅明白过来,这些人应该是堵那白衣人的,他们正好遇上了。
“白舍!”
这时候,前方马队为首一个男子吆喝了一句,“你少管闲事,将东西拿出来!”
陈石梅就觉香儿又拽了拽她衣襟,低头,就见那丫头对她笑,张嘴对着口型——叫白舍哦!
陈石梅真拿她没办法,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还是记住了,白舍……
白舍冷眼看着眼前人,开口,声音淡而清晰,“让开。”
“玉佛是我端家传家宝,你盗去做什么?”为首那人声音阴沉几分,“你白舍在江湖上也算赫赫有名,不过我端家可不是好惹的!你最好小心些!”
白舍看了他一会儿,也懒得说什么,只是一笑,笑容之中略带嘲讽,似乎不削。
陈石梅和小香儿对视了一眼,有些吃惊——这人竟然还会笑呐!虽然笑起来尤其好看,但是是态度也着实气人。
香儿凑到陈石梅耳侧低低地声音说,“梅子姐,跟这个人吵架,一定气死,那个大个子叽里咕噜说了那么多,他就一两个字。”陈石梅伸手捂住她嘴巴,因为车边白舍看了她们一眼,
“今日你将玉佛留下就过去,不然我们可不轻饶你!”为首那人发话了,恰好打破了陈石梅的尴尬。
白舍听后有些不耐烦,只回了他一句,“凭你?”
陈石梅看了看香儿,她说得可没错,跟这人说话太费劲了?两个字两个字地来。
“呦……”
这时候,马队之中有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传来,“和传言中的一样!气死人不偿命,迷死人也不偿命啊。”
“老三,你看到小白脸子站不稳了么?”另一个声音调笑,“别乱说话,他可是活修罗,看不上你这贼娘的。”
“也是啊,长那么俏,怎么不带个美人在身边啊?”那女子说着,下意识看了陈石梅她们的马车一眼,笑问,“这马车里头的,好像是女眷啊。”
“我们不是他一路的。”小席子开口,“只是正巧路过,还要赶路不想过问你们的私怨,让我们过去!”
陈石梅轻轻点了点头,小席子很有见识,做事情稳当,说话也能干。
“哦?”
刚刚那粗声嚷嚷的人又喊了起来,“马车里头好像是个女的,不知道俏不俏啊,大晚上的谁家正经人家姑娘会出来?嘿嘿,估计是个野的,来,让大爷瞧一眼呗。”
香儿有些紧张地搂住陈石梅,气愤,“这人好粗鲁呀!”
陈石梅知道大概遇到江湖人了,便拍了拍香儿,示意她别动。
“唉,白舍!”那人突然笑着说,“没听说过你身边还带个女人啊?怎么?平时就靠这种野路子消遣么?哈哈……哎呀。”
那人话没说完,就听到“啪”一声脆响,随机,腮帮子上火辣辣的,左半边脸都被打变形了。
陈石梅和香儿都一愣,只听那人嚷嚷,“谁打我?”
“住嘴!”那个带头的似乎听不下去了,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人只得捂着火辣半边脸,住嘴不说话了,心中却打鼓,白衣修罗俊脸妖,这鬼刀白舍名不虚传啊,隔那么老远呢,一耳光打掉大爷两颗牙。
其他众人也是对视了一眼,低头不语。
“白舍,你今日交出玉佛,我们就且算了,不然休怪我们不仗义,以多打少了。”带头男子再一次威胁。
白舍只是一扬眉,“随你。”
话音落处,众人只听到身后传来了马蹄声,声音凌乱……似乎群马赶来。
“遭了!”陈石梅看了一眼,对香儿道,“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