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宁叔家那些年，关泽会坐桌子旁边跟宁叔和宁娟像一家人一样一块儿吃饭，宁叔送他去念书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家里跟除了自己之外人吃过饭，当然，碰到宁叔之前也一样，那时连饭都不一定能吃得上。
现林耀坐他对面前一边吃饭一边闲聊着感觉让他很舒服，也很奇妙，这是他从来没有过体会，安静，温暖，让人心可以一直沉到底，踏踏实实地没有一丝不安。
“鱼真老，”林耀一边吃一边乐，“这菜也就我能吃得这么欢了，刀大侠。”
“想吃再给你做。”关泽没怎么动筷子，说实话，这菜还不如面条呢，随便挑两筷子吃完了就不记得了。
“其实我一直想问，又觉得不合适。”林耀放下筷子，看着关泽很悠闲吃饭样子，心里很好奇，但捧着酒杯有些犹豫。
“想问我小时候事儿么？问吧，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嗯，你说你妈不理你，那你怎么过啊？家里别亲戚都不管你么？”林耀皱着眉。
关泽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这样家庭，亲戚躲都躲不过来呢，谁愿意惹麻烦，早时候怎么过我还真不记得了，太小，后来就去邻居家要点吃，或者……”
“或者什么？”林耀瞪着眼睛看他。
“偷，”关泽喝了口酒，“也去饭店讨过吃，其实要想吃饱不难，就算饿肚子也没什么大不了，光喝水都能顶几天了，这都不是难受。”
“难受是什么？”林耀皱着眉。
“就好像这个世界只有你一个人，身边那么多人，全都看不到你，你活着，活得轻松还是辛苦，你死了，死得好看还是难看，没人会注意，”关泽慢慢转着酒杯，“很绝望感觉，这才是难受。”
林耀捏着杯子，关泽经历，关泽世界跟他有太大差别，是他很难想像，他脑子里试着想了想，一个小男孩儿，也许就跟陆腾那么大，或者小，一个人孤独地走街上，不知道下一步会去哪里，会碰到什么事……
万幸啊！关泽能好好地活到现！要不上哪儿能再找着这么个能让自己每天想得神魂颠倒主！
“现有我了！”林耀没有再想下去，手桌上拍了一掌，碗和碟子都跟着跳了跳。
关泽正琢磨以前事儿呢，被他这一掌吓了一跳，杯子差点儿直接往林耀脸上砸过去，酒都洒出来了不少：“你跟谁发狠呢，一惊一乍。”
“我自己也吓一跳，我没想拍这么狠。”林耀搓了搓手，他就想拍拍桌子加重一下语气。
“林耀啊，你是一个特别能让人觉得温暖……”关泽笑了笑看着他。
林耀点点头，等着后面那个“小孩儿”从关泽嘴里说出来，虽然他对于关泽一直这么称呼他很不满，但这次好歹前半句是表扬他，他决定忍了。
“男人，”关泽跟他碰了碰杯子，“你是个能让人觉得温暖男人。”
林耀拿着杯子手猛地哆嗦了一下，好几秒以后才一仰头把杯子里酒全喝了下去：“靠，我终于不是你儿子那个级别了？”
这顿饭吃得林耀心满意足，洗碗时候很积极，厨房里一个人哼哼。
“洗刷刷洗刷刷，嗷嗷，洗刷刷……”哼了两句想不起词儿来了，于是又换了一首继续哼，“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嗷嗷嗷嗷……”
关泽开了电视，忍着笑泡茶，老怕笑哆嗦了开水会浇身上，偏偏脑子里还总想跟着一块儿哼。
“别唱了，”泡好一壶茶之后关泽实受不了了，对着厨房喊了一声，“碗加碟子统共就五个，洗了二十分钟洗不完……”
“洗完了，”林耀甩着手从厨房里蹦了出来，两步跳过来直接砸了他身边沙发上，往桌上壶上瞄了一眼，“哟大红袍。”
“哎哟，”关泽这回是真吃惊了，“你还能看出这个来。”
“我爸爱喝茶，小时候他一喝茶就把我拎到边儿上站着给我讲这个茶那个茶都什么样，跟洗脑似，”林耀往关泽身上蹭了蹭，半个身体都挤了过去，“讲完了就让看着他泡，看完了让闻，闻完了他喝我看着……”
关泽抬了抬胳膊，让林耀能靠得舒服点儿。林耀一点儿没犹豫，相当舒坦地靠到了他身上，看他这样子，关泽就知道他酒劲儿上来了，虽然没喝醉，但胆子明显大了很多。
还头一回见着这种一碰酒就长胆子能明显到这种程度，关泽眯缝了一下眼睛看着林耀，挺有意思。
林耀拿过杯子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好茶，你这茶别人送吧？”
“嗯，你怎么知道？”关泽靠沙发上。
“这茶是好茶，但用咖啡壶泡茶人肯定不会买这个价格茶，喝不出好来，你……”林耀指了指桌上壶，回过头想再得瑟两句时候嘴突然不利索了，关泽靠沙发里，身上衬衣有点乱，领口拉得很开，能清楚地看到他胸口皮肤，腰上衣服也掀起了一个角，林耀眼珠都涩得不会转了，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啊……”
关泽乐了：“啊什么？”
喝了酒就是好！
老话说得好，酒壮怂人胆儿！
林耀觉得自己不是怂人，但是，也就喝了点儿酒他才敢这么干。
他又喝了口茶，放下杯子，转身往沙发上扑了过去，正正地压了关泽身上。
“哎轻点儿，”关泽让他胳膊肘肚子上顶了一下，眉头都拧了，“你杀人啊？”
“别废话！”林耀把手插到关泽腰后用力搂住，嘴也顾不上是哪里，反正就埋头往关泽脖子上胸口上一通乱亲乱咬。
有两口咬得还挺结实，关泽抽了口气：“咬死我了，你有没有数，你要没吃饱我给你煮碗面去。”
“闭嘴，”林耀松开他，撑起自己身体，恶狠狠地盯着他，“现我要吃你！”
“挺出息啊，”关泽勾了勾嘴角笑了，伸手掀开他衣服，他肚子上摸了一把，“脱了。”
“嗯？”林耀愣了愣，没顾得上细想，先一把按住了关泽手，他喜欢关泽手上温度，贴身上很舒服，让人腿软。
“让你脱了衣服，”关泽一字一顿地说，拉开林耀手，把他衣服向上推了推，“你不是想耍流氓么，我告诉你该怎么耍。”
林耀没有说话，盯着他眼睛里隐约跳动着火苗，呼吸也突然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