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如间,千夜好像回到了自己熟悉、安全的家,于是任由自己沉入意识之海。实际上,他有记忆的生活中,还从来不曾拥有过那份宁静和温暖。
当千夜的意识完全平息无波后,他身体内那缕金色血气悄悄从符文中游出,顺着血脉开始游走。所有的血气全都缩回到心脏里,完全不敢露头,那缕紫色血气尽管比金色血气要粗大得多,可是却盘踞在血族体质符文内,严阵以待,如临大敌的样子。
金色血气细弱如初,虽然算下来,它这些日子吞食的普通血气数量丝毫不比紫色血气少,但是看上去一点都没有变化,而紫色血气明显已经进化过一次,还使得血族体质变成了进阶能力。
此时金色血气围绕着血族体质转了好几圈,对里面的紫色血气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它甚至尝试着向符文里钻了几下,可是能力符文外面亮起一层淡淡的紫色光幕,将金色血气弹了回去。
金色血气尝试了两次无果,就似对紫色血气失去了兴趣,转而向心脏那边游去。它绕着心脏飞快地转了两圈,突然一头扎了进去,转眼间就缠住一条普通血气,又从心脏里弹了出来。
普通血气拼命挣扎,然而毫无用处,被比自己细弱得多的金色血气一口一口吞噬,转眼间就消融干净。金色血气意犹未尽,又钻入心脏里,拉出另一条普通血气,然后几下就咬碎吞掉。就这样,它一连吃掉了五条普通血气,仍然不曾满足,围绕着心脏又转了一圈。不过它终究没有去动最后两道普通血气,而是游回瞳术夜视的符文中,盘踞不动了。
须臾,金色血气表面开始不时有光芒流转,似乎变化在即。
睡梦中的千夜本能地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就象深埋在水底,有种如负整座海洋的窒息感。可是无论如何挣扎,都不能从这个梦境中解脱。
厨房里,余英男正靠坐在厨台上,手里拎着一瓶烈酒,狠狠地灌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口酒气。她心情烦燥不安,对面就是光洁如镜的柜面,把她整个人都映了出来。
余英男向着对面的自己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好象长得还不错,至少比那个酒吧里的小娘们强多了。个子比她高,脸比她漂亮,腿比她长,至于胸......老娘哪一边不可以抵她三四个?假如她还有胸的话。
余英男狠狠向着对面的自己比了个中指!
结果,她一下就被自己的霸气给震到了。
余英男苦笑,又开始灌酒。尽管她已经喝得很多了,但是觉得还不够,至少没有醉到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的地步。
这怎么能叫醉?
于是她继续狠狠地灌自己,在心底那点小小的希望和勇气消失之前,至少要把自已弄到半醉。
一个酒瓶空了,第二个酒瓶也空了,还好她的存酒够多,所以还能摸到第三瓶酒。当这个酒瓶也空了的时候,她才觉得好象火候差不多了。至少这时如果面前出现一打血族和狼人的时候,她也敢拎把砍刀上去拼命。
这么一想,镜面里的女人又是不可抑止的霸气侧漏。
她把战术夹克甩到地上,然后伸手去解腰带。但是她原本可以毫不费力玩转军刀匕首的手指突然变得十分僵硬,总觉得怎么都做不出来这一步。她感觉自己现在的醉酒状态,最多也就是能够被动地接受一切,距离主动似乎还有相当的距离。
余英男对自己的懦弱简直深恶痛绝。这位女猎人点燃一支加料的香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露出面对黑暗种族时的狰狞笑容,拔出军刀,狠狠切断了自己的腰带!
有防御功能的兽皮裤褪到了地上,露出下面黑色的战术紧身平脚内裤,侧面还有暗格,里面藏着一把手指长短的锯刃。
余英男回忆着临时恶补的资料,挥动军刀,几下就把紧身内裤切去大半,活活把它改造成略带性感的小内裤。
镜面里的女人看起来已经有点小性感了,假如不是一手拿烟,一手握刀的姿势太过威风凛凛的话。
“差不多就这样了!”余英男自语道,然后把烟和刀扔下,摇晃着来到千夜的卧室前,一脚踹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