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住千夜的是几个大孩子,他们是从其它连队合并到这个班里来的,平时经常走在一起。
一个满头卷发的高大孩子凑近了千夜,用审视猎物的目光打量着他。
这个孩子名叫陈雷,性格凶悍大胆。他各项体能成绩都在前十,只是知识类的科目总是差强人意,所以综合排名前段时间已经被千夜超过。
陈雷向前靠了靠,两个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了一起。
他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你听着!以后给我老老实实把知识课的成绩降下来!‘朱颜血’给你这种软蛋废物用,完全是浪费。你/他/妈的要是敢不听,以后每次格斗课上我的人都会把你往死里打,每天睡觉之前,也再给你加顿小灶。今天就是第一次!”
话音未落,陈雷狠狠一拳轰在千夜肚子上!
这一拳极为凶狠,他几乎用上了全力!
千夜胃部顿时抽搐,强烈的呕吐感横在胸口,可是咽喉被死死卡着,根本就吐不出来。一瞬间,千夜的脸就憋成了深紫色!
陈雷摸出一张胶带,拍在千夜嘴上,然后说:“好了,这下他叫不了了!用力打!”
千夜转眼间就被打倒在地,七八个孩子围着他猛踢。和格斗课程相配合的一门课叫做生物结构,里面最先讲解的就是人体结构。已经學过人体结构的孩子们下手格外阴狠,招招都往能够伤及内脏的位置去,却避开了头脸容易被看出来的地方。
如果任由他们这样打下去,千夜就会留下永久性的损伤,根本承受不住高强度的训练,用不了几天就会变成尸体。陈雷他们,并不是仅仅是想给千夜一个教训,而想直接废掉这个碍眼的垃圾场小子!
寝室里其他的孩子们都冷冷地看着,没有人出来制止,也没有人向外面的守卫和教官们报告。这些孩子中比陈雷还强的也有几个,此时他们扫向陈雷的眼光中,已经多了戒备和阴冷。
训练营不允许在格斗场之外的地方私下斗殴,但是大部分人都很清楚陈雷为什么选千夜下手,因为他是孤儿,并且出身帝国最下层的垃圾星球。从开始上知识课后,各个學员的资料就开始被有意无意地泄漏,只要留心,就能够知道对方的来历和身份。
终于陈雷开了这个先例,一个危险的先例。所有的孩子都开始重新思考彼此的关系和定位。
千夜就象又回到了垃圾场,被一群大孩子围着痛打的时候。那时因为他从来不肯低头,所以经常挨打。
他尽力保护着要害,等待着机会。身上在不断传来剧痛,但是身上越痛,千夜反而越是冷静。
“冷静!冷静!只在需要的时候愤怒,然后把所有的怒火用更冷静的方法表达出来!”教官的吼叫又一次在千夜脑中回想。
就在这时,千夜忽然感觉到身上受到的打击轻了不少。那些孩子们也觉得差不多了,更是害怕把他打出太明显的伤势。
“将来你们有的是自相残杀机会,但不是现在!现在谁敢自相残杀,我就先让他死!”这是龙海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原话。
陈雷也认为够了,他手一挥,说:“行了!一个垃圾场里长大的杂种,也想跟我们争......”
但他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千夜突然如猎豹般从地上弹起,合身撞进一个大孩子怀里,右手一把就抓住了他的下身要害!
所有孩子一时间全都呆住了,那个被抓住要害的孩子更不敢稍动。
千夜用左手撕下封嘴的胶带。他的动作不快,更看得出连站着都很勉强。
胶带撕下,所有人都在等着千夜的后续动作。陈雷脸上却重新显出狠色,然后开始给自己的同伴打眼色,只要千夜把守卫叫进来,他们就会一齐指认这是千夜挑起的斗殴!在缺乏直接证据的情况下,根据训练营的规矩,双方都要受罚。
千夜平静地看着陈雷,他的双眼依旧清澈,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怨恨,什么都没有,就那样冰冰冷冷、毫无表情地看着陈雷。
“我不会叫的。”千夜突然极轻地说。
陈雷忽然心底一寒,第一次感觉到了真正的恐惧。
千夜右手忽然收拢,然后开始慢慢绞紧!
那个被抓了下身要害的大孩子小脸突然变得惨白,嘴张大得可以吞下一个鹅蛋!他的喉咙中只有吸气的声音,但谁都知道,下一刻从那里就会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
一下子,所有孩子们都明白了!最先出声的那个,会因为明确违反了熄灯后不得喧哗的禁令,被罚得最重!在训练营里,求救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个大孩子自己显然也知道叫出声的后果,拼命地忍着。可是千夜的手在毫不留情地继续收紧,就象手里握的只是一团破毛巾。
那个大孩子突然明白了,千夜真的会捏爆他的蛋!这个长相秀气得象个小娘们的垃圾场小子,骨子里才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啊!!”惨叫声响彻整个营地。
剧痛和恐惧让大孩子瞬间崩溃,开始歇斯底里地惨叫。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反抗或者攻击千夜,所有的感官都被无法忍受的疼痛所淹没。
转眼之间惨叫声就嘎然而止,大孩子已经痛晕过去。千夜这才松了手,任由他倒在地上。
砰的一声,寝室的门被一脚踹开。
冲进来的守卫皱眉看着这一幕,脸上随即化为狰狞,从腰间摘下鞭子,不怀好意地看着房间里的男孩女孩们。
三分钟后,只穿着一条皮裤的龙海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现场,当看到千夜嘴里鼻中都在不断溢血,却还倔强站着的时候,不禁双眉一皱,忽然一鞭子甩过去,啪的一声将千夜抽倒。
这一鞭打得千夜全身酥软,一点力气都用不上,完全瘫在地上。鞭子抽在身上的感觉依然十分痛,但是鞭中附着的原力震荡开千夜体内郁积的血,让他骤然感觉轻松许多。
一名大汉走到昏迷不醒的那个大孩子身边,弯腰扒拉了两下,然后又解开他的裤子看了看,耸肩道:“碎了。”
龙海微微一怔,然后就点了点头,说:“那一会拖走。”
然后龙海用皮鞭轻轻拍打着手心,说:“现在,谁来告诉我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陈雷半垂着头,但是眼角却阴鹜地扫了一眼其他的孩子,眼中凶光毕露,威胁之意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