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廷盛挣脱开母亲的手掌,推开房门向外看了看,然后又将门窗全都关上,重新回到母亲身边道:“母后,难道你当真相信老三会从容逃出去?姬飞花为人如此精明怎会发生这么大的纰漏?”
简皇后颤声道:“廷盛,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龙廷盛道:“他一定是留了后手,我看老三十有**是被他藏了起来,这阉贼今天可以这样对待我父皇,明天一样可以这样对待我们。”
简皇后道:“又能怎样?你父皇想要跟他斗,最后的结果又怎样了?还不是落得惨淡收场?你千万不要学他,安安生生当你的皇帝就是……忍一时风平浪静,只要耐心等待,将来总会有机会。”
龙廷盛道:“母后,你当真以为他会让我安安稳稳坐在皇位上吗?此人野心勃勃,他真正想要的是自己当皇帝,他要图谋咱们龙氏的江山。”
简皇后低声道:“那又如何?这皇城内外全都是他的势力,大臣们全都被他的权势所慑,谁也不敢公然和他作对,咱们母子唯有按照他的吩咐从事,方能苟活下去,儿啊!你可千万不能走你父皇的老路。”
龙廷盛点了点头道:“母后放心,孩儿心中明白。”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母子两人停下说话,没多久就听到宫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开,抬头望去,却是小公主七七愤愤然走了进来,她怒道:“我父皇呢?”
简皇后一改昔日的慈和温顺,脸上的表情变得冰冷如霜,怒道:“七七,你这丫头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你也不看看馨宁宫是什么地方,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七七双手叉腰,柳眉倒竖,怒视简皇后道:“本公主想怎样就怎样!我父皇呢?为何你不让我去见我父皇?”
简皇后道:“皇上病了,太医交代。养病期间任何人不得接近皇上。”
七七怒道:“父皇病了,难道我们这些做子女的都不可以前往探望吗?”
简皇后冷冷道:“不可以!廷盛也是一样。”
七七道:“焉知是不是你对我父皇做了什么坏事……”话没说完,简皇后已经扬起手来狠狠给了她一记耳光,怒道:“大胆!”
七七明显被简皇后的这巴掌给打得懵在了那里,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反应了过来,冲上来不顾一切地要跟简皇后拼命,闻讯赶来的宫女太监将七七团团围住。
简皇后气得脸色煞白:“将这个刁蛮丫头给我拉下去,关起来!”
七七尖声叫道:“我要见父皇!你这个毒妇是不是把我父皇给害了……”
简皇后气得双手发抖,颤声道:“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龙廷盛叹了口气道:“母后不用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个小孩子,我去劝劝她。”
简皇后点了点头:“让她不要再胡闹,不然本宫就对她不客气!”想起刚刚抽打了七七一个耳光,心中居然生腾出一股快意,这么多年来,还是她第一次动手打这刁蛮丫头,简皇后心中暗暗道。我忍你很久了。
龙廷盛亲自将七七送回了储秀宫,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拖回宫室之中。他却知道这个妹子绝非鲁莽之人。望着七七洁白如玉的俏脸上已经多出了五根指痕,心中也有些不忍,刚才母后的这一巴掌打得也的确狠了一些。
龙廷盛道:“你这丫头好不懂事,怎可跑到母后那里大闹?”
七七将小嘴一撇道:“父皇好好的怎么就病了?为何非要拦着我不让我见?”
龙廷盛道:“小孩子不要管这些事,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也没机会见到父皇。”
七七道:“都说父皇发疯杀了两名宫人。你可曾见到?”
龙廷盛没有说话。
七七道:“大皇兄,在你眼中我或许只是一个小孩子,可是这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我,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玉玺的事情?”
龙廷盛点了点头道:“那又如何?”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玉玺在他心目中已经变得并不是那么重要。即便是能够找到真正的玉玺,他也改变不了被人控制的事实,实力决定一切,在目前的状况下,他根本无力改变什么,唯有接受成为姬飞花傀儡的事实。
七七道:“就算你不说,我也明白,父皇的事情必然和姬飞花有关。”
龙廷盛道:“你不要胡说八道,小心祸从口出。”
七七道:“姬飞花狼子野心,他今日可以这样对待父皇,明天就会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你,大皇兄,难道你到现在还看不出,他想要得乃是我们龙氏的江山社稷吗?”
龙廷盛抿了抿嘴唇,低声斥道:“够了,你一个小孩子又懂什么?从今天起不可擅离储秀宫半步,否则发生了事情我也保不住你。”他转身欲走。
七七道:“大皇兄,你等等!”
龙廷盛停下脚步,七七转过身去,从书架内取出一颗蜡丸,郑重交给龙廷盛道:“大皇兄千万要收好这封信,万万不可泄露出去,否则你我兄妹性命不保。”
龙廷盛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那颗蜡丸接了过去。
七七望着龙廷盛离去的背影唇角却露出一丝冷笑。
三皇子龙廷镇身处在这暗无天日的囚室之中,已经分不清白天黑夜,开始的时候他不停拍打铁门呼救,到了现在已经精疲力倦声嘶力竭,内心中也从开始的恐惧变成了绝望。
铁门处忽然发出了动静,是开锁的声音,龙廷镇又惊又怕,终于有光亮投射进来。一个黑色的身影举着灯笼缓步走入了囚室,他扬起手中的灯笼朝龙廷镇的脸上照了照,声音冰冷无情道:“三皇子殿下受苦了。”
龙廷镇的眼睛陡然睁大:“姬飞花?果然是你……你竟然敢囚禁本王,该当何罪?”
姬飞花呵呵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对龙廷镇来说却有着说不出的恐怖。
龙廷镇颤声道:“你笑什么?若是让我父皇知道你敢这样对我……他……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姬飞花轻声道:“他现在根本是自身难保,哪还有精力兼顾你的事情?”一双朗目迸射出凛然寒光:“龙家的子孙果然都是脓包饭桶,连一个识时务的小子都没有!”
龙廷镇道:“你……你想怎样?”
姬飞花微笑道:“你首先需要明白一件事,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徒,我让你生你可以生,我让你死,你就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