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服!整个幻府也不该只围绕着你一个人转!就算你是传说中的空灵体质也不行!”战玉树口齿清楚,脸色平静,利害分析颇为到位,丝毫不见之前的心浮气躁;足见他刚才的激动谩骂尽都是故意装出来的刻意为之。
他不仅清晰地指出了众人与君莫邪矛盾的关键所在,更一步步的通过诉说,用一种很隐晦的方式,在慢慢的……暗暗地撩拨着众人的情绪!
势必要将这些公子哥儿们的心中的怨愤挑拨出来,达到最大限度,然后集中力量,共同发难!若只得一个人,又或一家势力或者不足以撼动空灵体质拥有者的地位,但这里集中了几乎所有幻府大势力的年轻一辈后人,难道幻府高层会为一人而得罪未来的所有栋梁支柱吗?
“我们之中,有人修炼玄气进展神速;有人足智多谋,深谋远虑,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有人擅雅音乐,曲谱之道,天下无双!有人精于计算,术算之道,一时无两;有人精于棋艺,棋局对弈,从未一败;更有人文道超群,三步成诗,出口成章;就算是千言万语,那也是倚马可待!有人雅擅丹青,一笔在手,山清水秀美人如玉;有人善于管理,有人善于战斗……”
战玉树越说语速越快,神情也越见激动,大厅中突然陷入了极度寂静之中,就只闻他一人之声,所有人尽都在双目放光的盯着他说话,人人都是脸上发光,呼吸急促。
终于……战玉树猛地大喝一声:“这许许多多的人才,又有哪一个不是天纵之才?哪一个不是世间人杰?哪一个不是兢兢业业,盼望着来自自家老祖宗们的青睐?好得到自己盼望已久的,却是在真正的大人物眼中,不值一顾的职司、或者是好处?”
“凭什么你一来到,根本就还没有丝毫建树、半点作为,却就能将这些我们盼望了已久的东西唾手可得?甚至,那些东西还要自然而然地送到你的手里?你只是坐享其成,不需要任何的努力?凭什么?!”
“大伙告诉我!你们服气吗?你们甘心吗?”战玉树霍然面向众人,大声的问道。
“我们不服气!我们不甘心!”直接就是众口一词!
声音洪亮,声震数里!
此刻的战玉树面色不复之前平静,有些声嘶力竭,两眼通红。
但君莫邪却看得分外清楚,这家伙纯粹是装出来的!
他所说的这些人,或者会有,但他们想要谋取的利益,绝不是战玉树口中所说的什么‘在真正的大人物眼中不值一顾的职司、好处’,以他们的身份地位,又怎么会谋取一些个蝇头小利呢?
但战玉树如此一番的“慷慨陈词”,却是能够最大限度的激起这些人的怒意!让这些人,从原本只得心中存有少许怨言,慢慢的扩张,变成形之于外;进而从三分不服气,激化成十成十的仇恨值!
通过这一番对话,直接将自己完全推到这些人的对立面上,让自己成为全民的众矢之的!
就算自己是空灵体质的拥有者,若然当真被他们集中一致的排斥,恐怕在今后的曰子里,自己也只能默默修炼度曰。成为一个独行侠!
战玉树的这番说词、这番心计可谓匠心独蕴,精彩万分,但他这番作为,却注定会失败,因为他漏算了一点,一点很重要的东西!
他的这番筹划尽都基于一个前提,基于眼前这位空灵体质的墨君夜真真正正就只是一个单纯身份的前提之上。
但君莫邪根本就不在乎他们,以君大少爷的修为,基本上只要抬抬手就能将这些青年才俊、未来栋梁全部灭掉,怎么会将他们放在心上?蚂蚁向恐龙咆哮,叫嚣着挑战,恐龙会迎战吗?会害怕吗?
再说了,等自己一旦达到七彩圣果的目标之后,自然就要即刻功成身退,立即遁出幻府,又怎么会在这里长住?争夺什么所谓的资源!真正的荒天下之大谬!
出去之后,哥哥把易容一撤,我还是君莫邪!邪之君主!
至于你们这些在这里的争风吃醋的小家伙们……爱咋咋地!本少爷实在是没有兴趣搭理你们。若不是为了自己的最终目标大爷我哪里会有兴趣在这里哄着你们玩?你们算老几呀!
君莫邪仍旧微微地笑着,面色如恒,全无一丝波动,定定地看着四下里的一赶年轻人,只见这些年轻一个个已经被激得两眼有些发红,更有些少数人,连身躯也有些颤抖,显然是激动之极,望向君莫邪的眼神之中,也宛若就要喷火一般!
尤其是其中显得最为激愤的几个人,穿着的袍子都不是很光鲜,其中有一两位显然还很是素净,衣袍甚至已是稍显破旧,显然其家境并不是很好。
君莫邪一眼就看了出来,恐怕即将与自己比试的,就是这些个寒门子弟!也只有他们,才是真正付出了一切来换取幻府认可的机会,所以他们这些人对空灵体质的到来,掠夺了‘原本属于他们的资源’,才会这般的愤怒!这般的不服气……君莫邪不由得心中有些怜悯之意:这帮傻叉!真以为只要没有我,你们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要知道,这个世界从来就是这般的不公平的!现实从来也不是童话!谁若是异想天开想要在这个世界上寻找公平,那就是最可怜的人!
其实对你们最不公平的,就是现在正在一脸愤慨却是满眼趣味正准备看戏的人!当他们需要的时候,你们就要充当他们的工具,但当他们不需要了,你们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们的祖辈父辈建立功业,积攒下目前的基业,他们便拥有了眼前的已拥有的一切,说墨君夜靠天生资质不劳而获,他们这些二世祖又凭什么可以高人一等,还不是依靠祖萌的照顾,不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不劳而获吗?
谁比谁更无耻一点?!若说寒门子弟要嫉恨墨君夜,却又不见那个愣头青嫉恨他们身边的那些二世祖!谁才真正无知?!
寒门士子可以当个县官,当个小吏;但,只要不是开国功臣,整个历史上却罕有几个寒门士子成为封疆大吏、庙堂忠臣?
底蕴……那尽都是一世又一世的庞大积累……一个毫无背景的人一生努力,或许可以爬到县衙这一步;若是他的儿子争气,继续努力一生,再借助父亲一生所累积下来的关系,或许可以更高一些,达到府台的高度;要是孙子也很争气,更加努力,再加上爷爷父亲的基础人脉,或者能到巡抚……这还是运气最好、最顺利的情况下……才能做到这一步!
若是再有重孙,才有机会进入庙堂之中,成为整个天下亿万万人之中,仅有的几个凤毛麟角……但到那时候,那还是所谓的寒门子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