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挑起眼皮,没说话。
“啊?”小庄诧异,“和大和尚喝酒叙旧去了吗?挂什么彩?”
付明淡淡地笑,拿起一个小芒果:“别说我,陈渊,你做了这么多年他的影子,第一次被暴露在阳光下,感觉是不是挺奇特?”
周周咧嘴笑了:“咦?原来都知道了啊?”
小庄看了看他们三个,不说话了。
这里每一个人都知道,知道那个在烈日下半蹲着一边翻看着鲜花,一边与浇水的印度年轻人闲聊的程牧云在做什么。
只有这个最小的男孩子,看起来似乎还没懂。
并不是只有付明的心是冷飕飕的。
程牧云在尼泊尔遭遇的一次又一次生命威胁,都是一个诱饵。短期内汇聚这么多人,连付明都亲自现身的原因只有一个——他,程牧云遇到了危险。
除了那个内鬼动机不纯。
余下的人,都是被程牧云骗来的,被他,用出生入死的兄弟情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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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寒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窗帘拉上,趴在柔软的棉被中,没多会儿就睡着了,房间的熏香太催眠了。
她睡梦中,还在催眠自己,这是只是一场旅行。
手腕上,有凉凉的东西滑过去。
一个,又一个。
她轻嗯了两声,眯起眼,看到程牧云在把玩自己手腕上的那串廉价镯子。熏香好像换了个味道,她翻了半个身,环住他的腰:“我能不能买点熏香回家,我妈妈很喜欢这个。”
印度可是熏香文化的发源地。
带回去,养母一定喜欢。
“没问题。”他说着,就拉上了床边厚重的白色床帐。
好像是提前约好的一样,有仆人推门走进来,开始收拾擦洗房间,他们默认女客人已经睡着了,轻手轻脚的。
程牧云继续一个个拨动她手腕的镯子。
偶尔碰撞的清脆响声都让她紧张。
毕竟,她在这个庄园里名义上还是他的妹妹。亲妹妹。
这样暧昧地拉上布帘,在床上相拥而眠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幸好,他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另外的脚步声。
有女人在用英语让那些仆人退出,床帐被拉开,所有在这个狭小空间里回荡着的温馨和暧昧都消散。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周周眼睛泛红,用俄语在轻声说着这样的恳求,完全没有被怀疑的怒火,而是失望后的身心疲累。
程牧云一言不发,手在温寒后腰轻推了推。
她知道他的意思,用最快速度下床,都来不及穿鞋,拎着就跑了出去。走廊里被赶出来的仆人正在怯怯私语,看到她这样出来,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然后礼貌地躬身退去。
小庄站在楼梯拐角,似乎是追着上来的。他看到温寒略有狼狈的样子,也尴尬笑笑,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啊,她正发着牌呢就忽然跑了,想追没追上。没打扰你们亲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