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翼猎手1,2-8系列

作者:满座衣冠胜雪

“对。”凌子寒点头。“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呆两天。”

他觉得很不舒服,知道自己的病又要发作了。过去一年里,每到发病的时候,他总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以免被保姆和孩子发现,等到挺过去了才出来。这一次,他知道瞒不了卫天宇的,便也不去劝他离开。

卫天宇白天就抽空消除了这里的大部分痕迹,这时又仔细地做了一遍,再检查一次,然后才与凌子寒离开。

凌子寒靠在车座上,闭上双眼休息。

几个月前,当他被召回时,病势其实并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只是勉强靠着自行注射大剂量的药物强行压制。从那以后,他就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的战斗和戒备状态,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

这段时期,他的病情一直起伏不定,缠绵不去,全凭着极其顽强的毅力,才能够坚持下来。不过,那种令他熟悉至极的阴恻恻的疼痛开始悄悄露头,他知道这是病发的先兆,那不是光凭意志就能够克制的。他只得暂时停止追杀行动,布置梅林和罗衣去继续行动,自己得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熬过这一次的发作。

卫天宇带他住进了一个背包客云集的小旅馆,随即紧闭房门。凌子寒躺在床上,长长地吁了口气。

将近八年了,他对这种阴寒的疼痛早已经习惯,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每次病情再度发作,疼痛中又会出现新的东西,令他猝不及防。

对他来说,忍受疼痛的煎熬也像打仗一样,首先要屏住呼吸,在忍耐中摸清那些痛楚里隐含的规律,才能合理地分配力量去抵御。不过,他屡次发现,每次他以为自己已经清楚了那些魔魇的邪异力量时,那些来自鬼蜮的妖异的痛楚却忽然会冲出他的防线,猛然达到他无法克制的强度,令他疼得死去活来。这种可怖的力量屡屡摧毁他的信心和勇气,不断用死亡的安宁和解脱的快乐来引诱他。

不知有多少次,他想拿起枪,对准自己开一枪,从这种极度黑暗的恐怖和痛苦中解脱出来。每当这时,他都得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碰身边的枪或者利刃。

此刻,他躺在床上,感到虚弱至极,那种仿佛已经抽空了他全身骨髓的寒气在身体中四处荡漾,随时都在提醒他,恐怖的疼痛就要袭来了。

卫天宇替他脱掉衣服,又迅速脱下自己的衣物,随即上床抱住他,十分坚决地进入了他的身体。

凌子寒紧紧抱住他的肩,感受着他激烈的冲撞,回应着他炽烈的亲吻。渐渐的,一股股滚水般的暖流涌向他的四肢百骸,与正在他体内蔓延的阴寒疼痛绞杀在一起。

他急促地喘息着,只觉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却仍然没有哼出声。他不想身上那个深爱自己也让自己深爱的人太担忧,始终努力忍耐着,并咬着牙放松身体,让他的爱意更加深入,帮助自己回击那些不断摧残他意志的诡异疼痛。

卫天宇看着他的脸色变得惨白,看着他的眼睛更黑更深,心里疼得几乎要吐出血来。他一直不停地快速冲击着,希望能尽快让凌子寒达到高潮,从而使他扭曲纠结的全身经脉一起开放。

他热烈地亲吻身下人没有血色的双唇,轻轻地舔啮他的耳垂,温柔地滑过他的脖颈,热情地吸吮他的锁骨,重重地含住他的乳尖,火烫的双手技巧地抚摩他纤长瘦削的腰线。他控制着力道,后腰有节奏地往前顶,每一下都有力地撞在他稍稍敏感的那一点。

凌子寒慢慢地忘记了疼痛,陷溺在他的激情里。他的手仍然抓着那宽广而匀称的肩头,终于被全身上下汹涌而来的快感淹没。

卫天宇被剧烈的痉挛绞紧,再也受不了那种强烈的刺激,在一阵惊涛拍岸般的冲击后,也达到了许久以来未曾有过的高潮。

这一场倾尽全力的性爱使两人大汗淋漓,筋疲力尽。

凌子寒急促地喘息着,全身上下罕见地沁出了一层细汗。他体内的阴寒已经被两人澎湃的热情裹挟住,渐渐消融,再也没有力量发作。

卫天宇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额上汗如雨下,却顾不得休息,立刻探手拿起事先放在床头柜上的注射枪,将满满一管药液打进了凌子寒的身体。

药力迅速钻进此前始终顽固封闭的经络,顺着在全身的神经系统中弥漫,并直达中枢神经。

凌子寒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唇边露出一丝愉悦的微笑,很快就睡着了。

卫天宇一如既往地做完了清理工作,又安置好了警戒程序,这才躺下来。他心里塞得满满的都是欢喜与满足,耳边听着凌子寒悠长平缓的呼吸,安静地睡去。

清晨,两人几乎同时醒来。他们静静地躺在床上,都没动。

透过薄薄的窗帘,阳光照射进来。不隔音的墙壁两旁好像一直都在响着各式各样的声音。似乎有醉汉大叫着从走道上踉跄着走过,偶尔有重物撞上他们房间的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窗下,是嘈杂的各种人声、汽车声、吆喝声。古怪的气息不断从窗户和门缝里飘进来,令原本就破旧阴沉的房间显得更加肮脏。

只是,经过昨天夜里那场不亚于激烈战斗的与病魔的对抗,两人都觉得现在眼中的世界特别美丽,特别平和。

卫天宇侧过身去,轻轻抱住旁边的人,吻一吻他的额,开心地重又闭上眼睛。

凌子寒一点力气也没有,靠在他怀里,感觉着他温暖的体温不断传过来,自己浑身都是暖洋洋的,很舒服。

两人磨磨蹭蹭的,一直睡到中午,这才起身。

卫天宇收拾好房间,消除两人的痕迹,又拿出一个小瓶子把床单枕头都喷了一遍。里面是酶干扰素,可以破坏他们流下的汗水和体液中所包含的基因资料,让别人再也检测不出。

凌子寒身体虚弱,卫天宇将他带到远远的安静的山中,住进了自带温泉池的度假别墅。凌子寒一边在这里休养一边密切注意着欧洲的动静。

梅林则继续上演着鬼秋追杀山本罡的戏码。

两天后,“帝国神道党”的高级干事田岗正久在东京的寓所被刺杀。

此人在帮中负责行动,身手不俗,是空手道黑带三段,剑道五段,枪法也很准,深得党魁山本罡和少壮派山本五郎的赏识。只是,这个身经百战、杀人无算的凶悍之徒是被鬼秋正面攻击,堂堂正正地杀死的。

两人用的都是日本武士刀,沉默地在室内激战,最后田岗正久被一刀割断咽喉,死在榻榻米正中。

直到他流出的血从门缝里漫出,才被惊悸的邻居看见,慌忙报警。

查勘现场的警察撞开门后都是大吃一惊。

屋里一片狼藉,全是被刀锋砍过的痕迹。经过仔细勘验,却未找到有关凶手的蛛丝马迹。因为打斗双方都持日本武士刀,以日本传统的剑道相搏,警方因此推测是日本国内的黑道帮派仇杀。

三天后,暗中是“帝国神道党”专门负责管理产业的高级干事,明里是著名商界大亨的伊藤大吾在大阪被狙击手远距离开枪击毙。这位跨国企业伊藤机械集团的董事长是“帝国神道党”的经济支柱,他的猝死对这个极右翼组织是极其沉重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