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了几分钟,他便赶到了那家冰山大酒店。
这里距天鹅大酒店直线距离不到三百米,一旦引爆核弹,住在那里的人将无一幸免。
卫天宇一直将探测信号锁定在那只箱子上,当凌子寒的询问信号再一次传来时,他已经从楼梯上到了七楼。那只箱子则停在十六楼。他把情况告诉了凌子寒,自己继续快速而无声地往上疾奔。
凌子寒上了电梯,直达十七楼,然后走楼梯下来。他在安全门外等了片刻,卫天宇也上来了。两人会合后,低低地商量了几句,便拉开外套,将枪遮住,一前一后地进入了这一层的走廊。
他们技巧地避开了走道两边的摄像头,很快来到目标所在的房间。
卫天宇接过凌子寒递给他的手机,贴在门锁的指纹鉴定器上。
现在的星级酒店都使用指纹锁,客人在总台时将指纹输入,然后总台小姐将这份生物识别资料传送到房间的门锁控制电脑上,客人就可以凭着自己的指纹自由进入了。卫天宇用手机里储存的最先进的解码软件读取了电脑里的生物识别资料,随即给电脑输入了“确认”的指令,门锁便自动开了。
一听到那声轻微的锁簧弹开的声音,凌子寒立刻侧身贴住门,猝然发力,便将门后的防盗链撞断了。他猛地推开门,随即合身扑进去,贴地急滚间,已看见那个女人以床为掩护,正举枪向自己射击。
子弹嗖嗖地从他身边飞过,他立刻举枪还击,同时迅速移动。他扣动扳机的速度非常快,手枪射击的速度可以媲美冲锋枪,瞬间便压制得对方抬不起头来。
卫天宇紧跟着冲了进来,一边反手锁上门,一边举起微冲扫射过去。
那个女子打光了子弹,又连中几枪,至此再无还手之力,伏在床边的地毯上没了动静。他们两人互相掩护着冲上前,用枪对准了她。
她慢腾腾地坐了起来,抬头看向他们。她的两边肩膀和右手腕都中弹受了伤,脸上却十分平静,一言不发。
凌子寒一把抓过她握着的手枪,探手熟练地在她身上搜了一遍,确认她不再有武器,这才退后一步。
卫天宇立刻查找那个箱子。
很快,他便在墙边的衣柜里找到了那个黑色的近乎方型的皮箱。他将这个箱子小心地放到桌上,仔仔细细地看了半晌,又拿凌子寒的那个手机探测了两遍,这才慢慢打开。
里面果然是一个精密的核爆炸装置,定时器已经启动,爆炸时间在一百分钟以后。显然她一进房间就启动了这个定时装置,将其定在两个小时后起爆,而二十分钟后,她便落入了他们手中。
卫天宇仔细查看了那个定时器,对凌子寒说:“要终止的话,需要密码。”
凌子寒冷峻地看着那个女子:“岳婉怡,你的行动已经失败,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岳婉怡看着他,一点也不慌乱,反而嫣然一笑:“不,我没有失败。你们没有密码,就不可能终止。这个宝贝儿一定会爆炸。年轻人,今年不是你们建国一百周年吗?我送你们一个世界上最华丽最壮观的礼花。”
凌子寒面沉如水,一字一字地说道:“岳婉怡,这也是你的祖国。”
岳婉怡冷笑一声:“早就不是了。它只是杀害我丈夫的敌人。”
“古斯曼咎由自取。”凌子寒的态度变得很诚恳。“岳婉怡,你还年轻,还可以有新的人生,为什么要为那样的一个人陪葬?还要拉上成千上万的无辜平民?你以这样残酷血腥的方式来断送你的青春和生命,值得吗?”
岳婉怡微笑,风情万种地抬手理了理头发,淡淡地道:“古斯曼是我一生中惟一帮助过我的人,他给了我别人从没给过的爱与关怀。是你们毁了我的家园,杀了我的丈夫,践踏了我的生活。我的人生除了报仇外,已经毫无意义。我奉劝你一句,你们也很年轻,不如逃命去吧。还有一个半小时,你们有多远跑多远,是完全可以躲过核爆的。”
卫天宇二话不说,便关上了箱盖。凌子寒也已明白他的意思。这不是普通的炸弹,如果要拆弹,也要远远地离开这个城市。
卫天宇提着箱子,稳步走了出去。凌子寒探手就要去抓岳婉怡。
“别碰我。”岳婉怡冷冰冰地喝道,牙齿猛地一合。
凌子寒一看到她的腮部肌肉在用力,便出手捏住了她的颊。可是已经晚了,岳婉怡的唇边流下一缕黑血,脸色在瞬间变得铁青。她得意地冷笑一声,随即闭上眼睛,软软地倒了下去。
凌子寒见此情形,不再耽误时间,立刻转身冲了出去。
房门在他身后砰地关上。
第三部 红色勇气 END
他们进门的时候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出门时外面也是一片安静。卫天宇已经按下了电梯钮,凌子寒赶到时,电梯门正好打开。两人从容地进去,直接下到一楼,然后急步走出。
大堂里灯火辉煌,客人和酒店的工作人员来来去去,根本没有人去注意他们。
一出酒店大门,两人便拔腿飞奔。
卫天宇的车就在枪战现场附近。此时战斗已经结束,车里的两个男人都被击毙,突击队员们正在检查车子,确认死者,同时搜索附近区域。
夜色里,雷鸿飞猛地看见远处窜出来两个人,飞身跳上了那辆刚才追击敌人的越野车,不由得一怔,随即一颗心怦怦狂跳。那个人的身形实在太像凌子寒了。他根本来不及细想,便向那边冲了过去。
凌子寒也看见了那个身材魁梧的人。虽然那人带着头盔和面罩,但他一看就知道那是谁。这时改由他来开车,卫天宇全力保护那只箱子,防止它有突然爆炸的可能。雷鸿飞还离着他们有很大一段距离,凌子寒便猛踩油门,急打方向盘,飞快地掉头,向南疾驰而去。
雷鸿飞按了一下头盔系统,将通话频率调到与国安人员联系的秘密信道上,急促地说:“猎鹰,我是飞虎,请回话。”
卫天宇按下了手机的通话键,随即把无线耳机塞到凌子寒的耳道中。凌子寒一边灵巧地操纵着方向盘,一边稳稳地说:“飞虎,我是猎鹰,那名女恐怖分子已经死亡,尸体在冰山大酒店一六一八房间,请派人处理,完毕。”
“明白。”雷鸿飞顿了一下,声音忽然放得很轻。“……是你吗?”
凌子寒沉默了。这话太难回答,他既不能说“是我”,也不能说“不是我”。
雷鸿飞却固执地等待着他的回话。
这一刻,两个人都觉得耳机里似乎出现了巨大的空洞,沉重地压迫着他们的耳膜。
过了半晌,雷鸿飞仿佛明白了那一头的坚持。他看向越野车消失的方向,很轻很轻地说:“我很想你。”
凌子寒的双手倏地握紧了方向盘,脚下一踩到底。车子咆哮着,一直冲出城市,奔向沙漠。他的嘴唇紧抿,眼睛沉沉地看着前方,把沉重的汽车开得几乎要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