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寒和卫天宇也跟着他们一起,两人看上去都是事不关己,只是略有兴趣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走着,修长的身形在一群膀阔腰圆的人中显得更加标致。
爱琳始终跟在他们旁边,兴奋地道:“一会儿的场面,小秋一定会开心的,慕沙会不会不习惯?”
卫天宇斯文地笑了笑:“不知道啊,以前没见过。小秋只喜欢杀人,其他一概不管。我更是只酷爱改装机械装备,连杀人现场都没去过。”
爱琳连忙体贴地说:“你如果一会儿看了觉得不习惯,可以先去休息,反正也累了一天了。”
卫天宇点了点头:“好,我也就是见识见识,如果不大适应的话,我会离开的。”
几个人说着,走进了那个石屋。
雷鸿飞四肢张开,被绑在一个木架上。他脸上的油彩已被洗去,露出了年轻端正的一张脸,充满了张扬的英气。他的身上到处都是血迹,大部分都是被他杀死的恐怖分子溅出来的,他本身却奇迹般地没有中弹,只有两处刀伤,也都没有伤在要害,只是被狠狠地殴打过,脸上身上到处都有青紫的淤痕,已经肿了起来,头部被枪托重重击打过,仍然感到有些晕眩。看着走进屋来的那些敌人,他的脸上却只有轻蔑,毫无惧色。
凌子寒懒懒地抄着手,靠在墙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
卫天宇兴趣十足地凑上前去瞧着。
其他人也都仔细地打量着他。
他穿着丛林迷彩服,看上去没什么出奇,只有臂章比较特别,背景是天空一般的蓝色,图案是一道眩目的闪电,充满了无坚不摧的力量。
赛甫拉好整以暇地上前去,重重地抽了他一耳光,然后搓了搓手,轻言细语地用英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雷鸿飞的嘴角流出一缕鲜血。他冷笑着,啐了一口。
赛甫拉笑着转头看向爱琳:“他多半不懂英语,你讲给他听吧。”
爱琳笑吟吟地上前,充满暧昧地伸指划过他的脸,用生硬的汉语说:“帅哥很酷嘛,叫什么名字啊?”
雷鸿飞鄙夷地看向她,一口血水吐到她脸上,用流利的英语骂道:“婊子,别来这套,老子不吃这个。”
凌子寒神情未变,心里却大急。这个该死的混小子,怎么会一点策略都不讲?这简直是蛮干嘛。他们特种部队在受训的时候也仍然会有对抗审讯训练,虽然大部分的重点都在怎么忍受酷刑,识别诱供的诡计,可也学了不少应付技巧。这个混蛋现在表现得如此强悍,根本就是在找死。也或者,他就是想速死。本来,只要落到了恐怖分子手中,只有死得痛快或者惨酷之分,根本不可能活着出去。这在过去已经有了许多的事例。如果有人来试图营救,他就会被当作人肉盾牌,无数子弹会射进他的身体。如果没人来营救,他会被一直用酷刑逼供,最后也许还会被当着摄像机砍头,然后整个过程的录像会被寄到各个电视台,向全世界播出。事实上,他被同伴营救出去的可能性非常小。凌子寒略微一想就明白了,雷鸿飞对这一切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根本不存侥幸心理,只想来个痛快,死了拉倒。
凌子寒静静地看着雷鸿飞,这时的他已经不是平时那个跟自己在一起时死皮赖脸的家伙了,他在单枪匹马地阻截敌人时异常剽悍英勇,被捕后凛然不惧,仍然十分强硬,骂起人来虽然用的是英语,却仍然带了点北京痞子的味道,真可谓是谈笑赴死了。
凌子寒靠在墙上,表情懒懒地看着爱琳收敛了笑容,抬手擦去了脸上的唾沫,回身便找了根鞭子,随即扬手抽了过去。她的手法果然讲究,每一鞭下去都是手腕一转,扯下一大片衣服,让人皮开肉绽。
一道道血痕出现在身上,雷鸿飞却一直冷笑着,神情之间充满了轻蔑:“果然像条毒蛇,蛇信子还挺灵活。”
爱琳更怒,顿时鞭下如雨,等到打累了,便将鞭子一扔,对站在一旁守着的古斯曼的属下说:“拿烙铁来,要像绣花一样,一点一点地烙过去,要有艺术,把他的全身都烙出罂粟花的样子来。”
其他人都笑了:“好,不错,这个创意好。”
爱琳看着雷鸿飞,忽然又笑了起来:“我就喜欢强悍的男人,你很合我胃口。”
雷鸿飞做了个欲呕的表情,冷笑着说:“可惜,就你这姿色,比九流妓女还不如,我可半点胃口也没有,只觉得恶心。”
爱琳这时却不恼了,得意地笑道:“你不是很强吗?好啊。今天才在你身上绣点花,让你变漂亮一点,这样才刺激。明天我们再试试别的。宝贝儿,我们最近研制了一种新产品,叫天使尘,名字很好听吧?我叫他们送来,明天给你尝尝,让你也感受感受那欲仙欲死的滋味,看你到时候骨头还硬不硬,只怕没两下就要变成狗一样,跪到我面前求我施舍了。”
赛甫拉这时才阴阴地说:“很好,先用天使尘,再用自白剂,我倒要看看他能扛多久。”
几个恐怖分子提进来一个火炉,上面是烧得通红的铁錾。
一个人上前,将雷鸿飞胸前的衣服一把撕开,另一个人拿起铁錾便按上了他的胸膛。
雷鸿飞在骤然袭来的剧痛中绷紧了身体。他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却哼都没哼一声。
等到烧红的铁錾变成了本色,那人才拿开,又一人早已准备好一盆辣椒水,立刻泼了过去。
雷鸿飞痛得全身直哆嗦,眼前阵阵发黑,却始终硬撑着,绝不在敌人面前示弱。
等到可怖的烙痕在他的胸口组成了罂粟花的形状,他的头无力地垂了下来,终于晕了过去。
很快,一盆从外面打来的冰凉的泉水便泼上了他的脸,让他清醒过来。
酷刑继续着,却没什么观赏性和趣味性。这个俘虏的骨头太硬,从头到尾一个字都不说,甚至连呻吟都没有,使整个过程非常沉闷,一点也不刺激。室内弥漫着皮肉焦糊的气息,渐渐的让人很不舒服。
古斯曼淡淡地说:“爱琳,赛甫拉,这人交给你们吧,我们就不看了,如果问出什么来,说一声就是。”
爱琳一撇嘴,也觉得意兴阑珊:“今天又打又追的,闹了一天,我也累了。今晚让他们把花绣完就算了,明天我再来试试新玩意儿。”
赛甫拉没有异议,这几天日日夜夜都没休息好,不是在打仗就是在逃亡,他也实在是累了。这里本是他的地盘,防范极严,而且十分隐秘,数年来从没出过事,是很安全的,因此他也决定今夜好好歇一歇,就让手下人继续用刑,将这个俘虏的意志狠狠地挫一挫,明天再来审问。
一行人走了出来,夜色已沉沉地笼罩着整个村子。山风呼啸着吹过,四周的林海一片哗啦啦,似乎总让人觉得里面正埋伏着千军万马。天上开始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沙沙的声音细细密密的,如千百万只小动物正在地下潜行一般。
古斯曼想了想,对赛甫拉说:“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今天要把岗哨加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