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符人的眼睛总是那么毒,他们的本事不一定高强,但是看人一定很准,卢老头的这一句话让我一怔,他没点穿,估计只是不愿意点穿而已。
而我也只是微微摇头,这摇头之中多了一丝无奈。
人生多无奈,有时候有些事无法抗拒。
从卢远航这里拿到了蛇派画符人的地址,上了车,往地址上的方向开了过去,上海嘉定区,地方比较偏,接近城乡结合部,一栋在路边上矗立着的独栋小楼,三层,外墙上长满了爬山虎,有一块农地在房子前,四周还堆着一些干柴和篱笆,远远看去只是很普通的一幢房子,一点都不特殊,也安静的很,我下了车,看了一眼墙上的门牌号,蓝色的门牌号上有一些锈迹,似乎有些年头了。
深褐色的大门紧锁着,窗户也不透光,从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倒是四周的窗台上似乎晒着一些纸张,长条形的,看着像是为了画符准备的。
心眼开启,扫了一眼整个房子,能够感觉到一团灵气安静地蛰伏在房子中,应该就是卢老说的那个蛇派画符人的灵气。
我伸手敲了敲门,“咚咚咚……”敲门的声音传进了房子内,里面没有声音,我微微皱起了眉头,就在此时,耳朵里钻进来一个细小的声音,随后我的脚下地面猛地裂开了一道缺口,立刻反应过来是机关!
我正要以神心流身法躲开,可是刚一动,从脚下的裂缝里猛地飞出了两根铁链捆住了我的脚,将我重重地往下一拉,落进了地下的洞中。
落进洞里后,头顶上的石板立刻封闭了起来,按理来说此时的我应该打穿石板,当然这对我来说也就是抬抬手,轻而易举能够办到的。
可是,我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既然落进了洞里,我就顺着脚下的地道往前走,倒是想要看看这蛇派的画符人能够翻出什么样的风浪来。
地道内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四周一片安静,我脚上的皮鞋踏在地上,会发出清脆的响声,不断向前,黑暗并非让我恐惧的力量,我早已融入了黑暗中。
“你为什么来?我已经与世无争这么多年,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一个苍老,阴沉沉的声音在黑暗的地道里回荡起来,我冷笑了一声说道:“四周的墙壁上贴着顺风耳符吧,小伎俩了,我来只是为了和你确认一些事情,并没有恶意,只是你这样的待客之道反而会给你找来杀身之祸。”
苍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知道你,如此鼎鼎大名的人物为什么到我的房子里来,一定不怀好意,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是我做错了,但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还是不放过我。连你这样的后辈都加入了他们的组织吗?”
老太婆有一些语文伦次,但是说的话里还是透露出了一些信息,比如那件事,比如组织,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什么样的事情会让老太婆如此惊恐,甚至认为我都是那个所谓组织的成员呢?
往前走了几步,老太婆的声音此时也安静了下来,没一会儿,前方飞来一道道绿色的光点,这些绿色的光点一开始比较远,看不真切,可到了距离我十多米的地方后,才渐渐看清楚是一些类似鬼火的东西。
“爆!”
老太婆的声音猛地在我耳边响起,随后眼前的绿色鬼火一个接着一个在我的面前爆开,化作了巨大的冲击波,落在了我的脸上。
造天之力完美地挡下了这一次攻击,只是整个地道在爆炸中出现了大量的裂缝,整个地下发出了石头破碎后扭曲的声音,巨大的石块从头顶上落下,砸在了我的面前,老太婆抱着的原来是这种打算,准备将我活埋在地下。
此时在地面上,一群轩辕家族的员工看见我刚刚掉入了地下,随后没过多久,地面下就发生了连环爆炸,大量的石块被震碎,地面发生了塌陷,一群人顿时冲过来想要救援,可就在这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房子后面冲了出来,顺着田地向前狂奔,她逃跑的速度很快,竟然远超正常人。
“嘭!”
这一刻,我一掌震碎了挡在我头顶上的石块,从地下冲了出来,脸色冰冷地放眼望去,很快就发现了远处那个飞奔逃命的身影,老太婆应该是在自己的身上用上了灵符,所以才会跑的如此之快,我冷笑一声,身子一闪冲了过去,还好四下里无人,老太婆在地面上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在地上扬起一大片的尘埃,所过之处都会留下深深的痕迹。
而我则在天空中飞行,如同一条在天空中游弋的蛟龙,一高一低,一天一地,老太婆的速度终于在奔跑了一段之后渐渐放缓了下来,应该是灵符的时间到了,此时我身子一闪到了她的身边,一掌拍在了她的背上,将其压在了地面上。
“轰……”
一声闷响,老太婆整个人被我狠狠地按在了地上,地面碎开了一个大缺口,极限的速度哑然而止。
尘埃飘散之间,我立于她的面前,双眼俯瞰着地上身披灰色袍子,满头白发的画符人,冷冷说道:“你又何必逃跑,跑的了吗?”
画符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下一刻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我看见她满是皱纹的手里擒着一张灵符,对着我的脸贴了过来,猛地拍在了我的身上,随后老太婆低声吟唱了一声,我的面前立刻有一股强风扑面而来,强风形成的巨大推力将我不断地往后推,我不断地向后退,老太婆又想趁机逃走,这一回,我是真的火了!
本来还想好好地和她交谈,如果她能够提供情报,我说不定还会放了她,但是三番两次地设计我,不停我的问话还想着逃走,已经彻底地惹怒了我。
“我让你留下!你没听见吗?”
身上道力外放,随着我一声低吼将眼前的强风全部吹散,狂风被震碎的一刻,正想逃走的老太婆也被猛地吹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在地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连续翻滚之后落在了远处,刚要爬起来,我已经闪身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脖子,将她从地上给拽了起来,老太婆被我这一震给吓傻了,苍老的脸上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我,而我在看见她的眼睛的一刻,忽然心头一震,接着看向了她的手,她的手一片粗糙,满是褶皱,甚至指甲都是黑的。
我深深明白,对于一个画符人来说,她的眼睛和手是最重要的,如果一个画符人的手不够细嫩,或者受了治不好的伤,那也就丧失了成为一个画符人的依凭。眼睛也是如此,画符是一件非常精细的事情,和作画不同,作画讲究的是创造,而画符降级的是严谨,一丝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