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常海天的话里,张扬能够感觉到他对顾明健颇有微词,就张扬本身而言,他并不想顾佳彤辛苦经营起来的江城制药厂倒掉,暗暗打算,过两天找个机会,先找顾允知谈谈。
常海心当晚没去吃饭,担心尴尬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机房遇到了一些问题,电脑不知怎么进了病毒,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数据库遭到了破坏,折腾了一个晚上总算才把事情搞好。
张扬和常海天一起过来的时候,常海心刚刚才吃饭。
秦清坐在一旁陪她聊天。
看到张扬和常海天一起过来,秦清不由得笑道:“怎么?你们没继续喝酒?男同志见面,不是要喝个一醉方休才肯罢休吗?”
张扬道:“一群大老爷们干喝酒没劲。”
常海心笑道:“秦市长给我带来了一些好吃的。”
常海天有些怜惜的看着妹妹道:“不能只顾着工作而忽略了身体。”
“知道了!”常海心说完又向张扬道:“张主任,能联系上高廉明吗?”
张扬笑道:“找他干什么?”
常海心道:“不是找他,是想找他的那个老同学唐糖,咱们要搬到新的办公楼去,还要增加许多设备,当初咱们的信息管理系统就是唐糖帮忙设计的,我可搞不定这件事,还得请她过来一趟。”
张扬道:“你没有唐糖的联系方式?”
常海心道:“留过联系方式,可是联系不上。”
张扬道:“高廉明这混小子不是我们体委的法律顾问吗?我还专门给他签了合同,每月付给他一份工资,你不说我都忘了,这次回来压根就没见到这小子。”
常海心笑道:“你回来前一天他走的,说是他妈妈生病了。”
张扬道:“请病假了吗?这小子现在已经是我们体委的人了,还当他是个游兵散勇啊?别人知道这件事会怎么说?”他一边说话一边把手机掏出来,找高廉明的电话号码。
常海心道:“我打过他手机,关机了!”
张扬咬牙切齿的骂道:“混小子,这次我非处分他不可。”
秦清看到张扬官味儿十足的样子心中想笑,可终究还是忍住了。
张扬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这时候往高廉明家里打电话只怕不太礼貌,现在高廉明的父亲高仲和已经当选为平海省常委,顺利升任平海公安厅厅长,子凭父贵,这货该不是因为老爹是常委了,自我感觉也膨胀起来了?
常海心道:“明天再说吧,反正你要是找到他,赶紧让他和唐糖联系,信息中心的事情迫在眉睫,必须要她这个程序设计者过来解决问题。”
张扬想起了赵天才:“海心,赵天才也是这方面的专家,找不到唐糖,你让他过来帮帮忙就是。”
常海心愕然道:“他也懂电脑?”
张扬道:“不但懂,还是专家!”
秦清饶有兴趣道:“张扬,我发现你身边的能人是越来越多了,律师、机械师、计算机专家,作家,商人,一个处级干部居然有了这么庞大的智囊团,对了,你的师爷呢?”
张大官人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秦清所说的师爷指的是常凌峰,他笑着挠了挠头道:“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常凌峰按理说应该来了。”
常海天听说常凌峰也要过来,不由得惊喜道:“常凌峰可是一个真正的人才,江城方面怎么舍得放他走?”
张扬道:“他的境况和你很相似,都是和当权者政见不合,不过凌峰这人没什么野心,他的性情一直都很淡泊,年轻轻的整天想着的都是退隐,如果不是我竭力邀请,他也不会答应过来帮我。”
常海天欣喜道:“好啊,我刚好有许多事向他请教,以后就方便多了。”
秦清由衷为张扬感到高兴,一直以来张扬的性情过于刚猛,他的身边最需要常凌峰这种人,有常凌峰在他身边提醒他,张扬以后会顺利许多,工作上常凌峰可以为他分担很大的压力。
张扬看了看时间道:“都十点多了,海天,我带你去南洋国际住下。”他向秦清看了一眼:“秦市长怎么安排的?”
秦清笑道:“我和海心说好了,今晚我们要秉烛夜话,我去她那里住!”
张大官人心中有点失落,啥时候才能把清美人和海心弄到一张床上啊,现在是有心,可惜没那个胆子。
常海天道:“这么晚了,先送你们回去吧。”
秦清和常海心点了点头。
张扬正琢磨着要不要和常海天一起送她们的时候,常凌峰打来了电话,世上的事情往往都是那么巧,你念叨谁的时候,他居然就鬼使神差的出现了。
常凌峰刚下了火车,声音透着一股疲惫,张扬没把他过来的事情告诉其他人,让常海天送秦清她们回去,顺道把他放在火车站。
常凌峰坐在火车站对面的24小时豆浆店内等着他,身边放着一个大大的皮箱,他穿着黑色的风衣,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双手捂着一杯热腾腾的豆浆,坐在窗前慢慢地品尝着。
张扬的第一眼印象就是常凌峰的精神状态不好,甚至他来到常凌峰的对面,常凌峰都没有觉察到他的到来。
张扬咳嗽了一声,惊醒了沉思中的常凌峰。
常凌峰抬起头向他笑了笑,低声道:“喝点什么?我请!”
张扬道:“我想喝酒!”
常凌峰笑道:“这儿是豆浆店!”
张扬一把拉起拉手箱:“走吧,我带你去南洋国际先住下来!”
常凌峰站起身跟着张扬向门外走去,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外面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张扬站在门前挥了挥手,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张扬道:“南洋国际!”
司机走下来帮忙把行李放在后备箱内,可才开出了一段,张扬就发现有些不对了,明明从火车站到南洋国际也就是五公里的距离,这司机带着他们不走大路,尽抄小路,这还不算,计程器刷刷地往上蹦。
常凌峰也察觉到了不对,他和张扬对望了一眼,两人的唇角都露出一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微笑,其实火车站计程车宰客的现象到哪儿都有,江城比起这儿还严重呢,张扬虽然来南锡有一段时间了,可他还是外地口音,司机看他拿着行李,以为他是外乡人,当然是宰他没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