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淡淡的迷雾之中,她的俏脸美得让人窒息,微笑时那一抹风情让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眼色,张扬看得呆在那里。
陈雪淡然道:“你既然能够找回去,我先走了!”说完,她转身向山洞走去。
张扬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忽然感到一阵心神不宁,他干脆脱了衣服,跳入小溪之中,让清亮的溪水洗濯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他忽然发现自己对陈雪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这种感觉宛如夜雾般朦胧,但却是真实存在,张大官人将头没入清冷的溪水之中,自己惹下的情债的确太多了,陈雪这种冷若冰霜的女孩子,自己还是少惹为妙。
张扬洗完澡回到山洞内,陈崇山已经烤好了狼肉,用匕首削下一条狼腿递给张扬:“狼肉不好吃,将就着填饱肚子!”
张扬咬了一口,只觉着入口香喷喷的,味道很好,大概是今晚走了这么多路,饿了的缘故,陈崇山又将军用水壶递给他,里面是李信义自酿的白酒,张扬灌了两口,感叹道:“真舒服!”
陈崇山低声道:“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都不同。”
张扬道:“我对幸福的定义是随着环境的不同而不断转换的,现在来说,有肉吃,有酒喝就是最大的幸福。”他把军用水壶递给陈崇山,陈崇山也喝了一口,咬了口狼肉道:“能够感到幸福,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张扬和陈雪默默咀嚼着他的话,陈雪吃了点草莓,她是个素食主义者,对狼肉并没有任何的兴趣,打了个哈欠道:“我累了先去睡了!”
她去山洞的一角,裹上毛毯背身睡去。
张扬看到陈崇山目光中的忧郁,低声道:“陈大爷,听说你去了静安?”
陈崇山并没有否认,静静点了点头。
张扬道:“我在你石屋内看到了那幅字!”
“什么?”
“十年生死两茫茫!”
陈崇山的目光变得虚无而飘渺,他淡然道:“信手涂鸦罢了,并没有特别的意思。”
张扬道:“可这幅字好像是苏东坡悼念亡妻所写!”他说这句话等于将事情已经半挑明了,您老别跟我绕了,我知道怎么回事儿。
陈崇山目光一凛,他抿了抿嘴唇,忽然起身向山洞外走去。
张扬微微一怔,也跟着他的脚步走出山洞。
陈崇山看到张扬也跟了出来,不禁皱了皱眉头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张扬道:“我也不瞒您老,是耿主任打电话给我,让我过来看看你,听说你从静安回来后就病了,她担心你出事!”
陈崇山冷哼一声:“多事!”既是在说耿秀菊,也是在说张扬。
张扬道:“陈大爷,过去我以为你一个人放弃功名利禄,躲在这青云峰上生活,看淡世事,心胸超人一等,可现在看来,其实您才是最看不开的一个。”
陈崇山一双浓眉拧在一起,他知道张扬在用激将法,可这番话听起来的确很不入耳。
“说句不好听的话,您一直都在逃避现实,以为躲在这里,没有人能够找到你,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就可以当成完全没有发生过,可您这只是自欺欺人!”
陈崇山有些愤怒地转向张扬:“你懂什么?”
张扬道:“我并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可是我却知道,这世上痛苦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说起不幸,我想起我的一位好朋友,十一年前他的未婚妻因为一场意外而成为植物人,为了这份感情,他一直守护到如今,可当他未婚妻苏醒后,他本以为自己终于等到了曙光,却发现她的心中已经再也没有他了,十年的等待换来这样的失望,如果是你,你会不会疯掉?你也许不会,但是你会跑到山沟沟里一个人躲起来,你不敢面对现实!”
陈崇山默然无语。
张扬又道:“而我那位朋友没有,他仍然在等待,他希望能够等到曙光出现的那一天,所以说,这世上比你不幸的人有很多,比你勇敢面对现实的人也有很多!”张扬说完转身离去。
陈崇山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你哪位朋友叫什么?”
张扬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方才道:“杜天野!”
杜天野的名字宛如重锤一般击中了陈崇山的内心,他感到自己的呼吸变得窘迫而艰难。杜天野!没错,那是他的儿子啊!张扬绝不是偶然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件事,他应该觉察到了什么,陈崇山有些无力的走了两步,在一块山岩上坐下,闭上双眼,仿佛听到妻子临盆时的绝望而痛苦的呻吟,他粗糙的大手捧起面庞,在心底默默呼喊道:“邱敏……告诉我……我该怎样做……”
张扬之所以将杜天野的不幸透露给陈崇山知道,因为他明白,想要让陈崇山从萎靡中振奋起来的唯一方法就是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责任,一个真正的男人绝不会在责任的面前选择逃避,从杜天野出生直到现在,陈崇山并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张扬相信父子连心,陈崇山会因此而重新振作起来。
张扬醒来的时候,陈崇山爷孙两个已经洗漱完毕等着他上路。
走出山洞,外面阳光明媚,闲云谷内百鸟鸣唱,到处都是一片盎然生机,偶尔可以看到树丛中有小松鼠在欢快的跳来跳去。
陈崇山背着猎枪大步走在前头,张扬追了上去,笑道:“陈大爷!那些狼怎么处理?”
陈崇山淡然道:“最好的方法就是顺其自然,让它们自生自灭。”他递给张扬两颗狼牙:“送给你!这东西找工匠磨好,用红绳穿上可以辟邪!”
“多谢陈大爷!”
“本来就是你的猎物,谢我干什么……”陈崇山停顿了一下,终于道:“另外一颗送给你的朋友,其实人活在世上,不仅仅要为女人活着!”他说完马上加快了脚步,将张扬远远甩在身后。
张扬望着陈崇山的背影,不觉露出会心的笑容。
陈雪来到他的身边,望着他手中白森森的两颗狼牙,轻声道:“昨晚你跟我爷爷说什么了?”
张扬不无得意地仰了仰头:“大人的事跟你这小丫头无关!”
陈雪哼了一声,美眸斜睨了他一眼,却又意识到这样的表现太不符合自己一贯冷漠的态度,俏脸不觉有些热了,也匆匆向前方追去。
返回陈崇山所在的石屋,发现海兰和天空卫视的摄制组也到达了这里,正在紫霞观那儿拍摄呢,张扬向陈崇山告辞后来到了紫霞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