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官途

作者:石章鱼



    张扬道:“矫枉过正,我看江城的问题就有些矫枉过正,从冯爱莲出事到现在,一直都围绕着他们夫妇在不断地做文章,因为他们的问题已经倒下了一大批干部,不是说这些干部不该接受惩罚,可其中很大一部分人缺乏确实的证据,仅仅凭借着冯爱莲的一面之词就把这些干部划为有问题之列,这对他们来说并不公平。”这件事原本和张扬是没有关系的,可从赵新红出事,到左拥军夫妇深陷麻烦之中,张扬开始对这件事无止境的后续影响产生了反感,张大官人始终没有把感情和政治分开,对赵新红的同情是因为出自和赵新伟的友情,对左拥军夫妇的同情则是因为左晓晴的缘故。

    秦清从张扬对这件事表现出的关切上,已经意识到他想要介入这件事,小声道:“张扬,这次卫生系统的事情是洪书记重点提起,我看你并不方便介入!”她在婉转的提醒张扬,还是不要主动去招惹麻烦。

    杜天野点了点头道:“洪伟基的态度很明确,这次江城卫生系统的事情要一查到底,坚决惩处,张扬,你究竟想为谁说清?”

    秦清以为张扬是为了赵新红的事情,轻声道:“现在这件事的焦点都在于左拥军夫妇,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们夫妇。”

    杜天野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观点来看发生在江城的这件事,他轻声道:“政治斗争真正的角逐并非在你们能够看得到的地方,想不到地方上的事情丝毫不逊色于中央。”洪伟基是他党校的同学,他对洪伟基还是有些了解的,从这件事他看出洪伟基正在试图挽回在江城的威信,而且洪伟基采取的方式就是打压代市长左援朝,明眼人都能够看出其中不仅仅是单纯的政治因素,还包括私人恩怨在内,对此杜天野并不想多作评论,毕竟他和洪伟基的私交不错。就算从中纪委的角度出发,洪伟基反腐倡廉的举动并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而张扬表现出的义愤,则是因为他私人感情的缘故,何者为私何者为公,一目了然。

    秦清和于小冬提前离去,留给他们一个单独谈话的空间。

    张扬为杜天野满上酒杯,话题终于来到了文玲的身上,张扬低声道:“那天你离开之后,有没有再和玲姐联系过?”

    杜天野摇了摇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想,我和她已经结束了,既然她对我已经没有感情,我何必要苦苦纠缠,造成她的负担?”

    张扬从杜天野双眼中的悲悯之色意识到,杜天野的内心绝不会像他嘴上说的那样轻松,十年痴恋,让他一朝放开,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张扬低声道:“杜哥,其实我真的有些后悔,如果当初我不救她,也许你比现在还要好过一些。”

    杜天野不解的望着张扬。

    张扬道:“我救她,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后悔救她,还是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如果我知道她会带给你这么多的痛苦,我宁愿选择袖手旁观。”

    杜天野的内心中感到一阵难言的激动,他抿起嘴唇,用力点了点头:“谢谢!”

    秦清静静依偎在张扬的怀中,她已经从今晚的对话中意识到张扬想要插手江城新近发生的这件事,于公于私她都应该提醒张扬一下,她的纤手轻轻抚摸着张扬**的胸膛,小声道:“张扬!这次卫生系统的事情十分的敏感,我看你最好不要介入其中。”

    “为什么?”

    “左拥军在江城的关系很广,左市长是他的亲弟弟,公安局长田庆龙是他的连襟,他们两人都是市委常委,以他们的地位和影响力都没有过多的干涉这件事,证明这件事的幕后远非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整件事关系到的也不仅仅是赵新红一个人,而是整个卫生系统的一批人。”

    张扬握住秦清的纤手低声道:“洪伟基是不是和左援朝有仇?他在卫生系统上采取如此力度的行动,真正的目标是不是左援朝?”

    秦清叹了口气道:“左援朝前些日子的风头太盛,从眼前的情况来看他应该得罪了洪书记。”

    张扬道:“洪伟基一直都在搞平衡,在江城旅游开发的事情上曾经偏重过左援朝,可后来他大概意识到这样会让左援朝不断坐大,所以又将左援朝提出的三环路工程交给了李长宇。”

    秦清冷静的分析道:“你有没有发现,未来江城的市长会在左援朝和李长宇之间产生?”

    张扬点了点头,这件事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

    “所以洪书记倾向于哪一方,对事情的最终结果有着决定性的作用,根据眼前的情况来看,他应该站在李副市长一方。”秦清之所以点明这件事,是要张扬分清楚阵营,张扬无疑是站在李长宇一边的,而洪伟基和李长宇是老同学,也是李长宇坚定的支持者,张扬如果在卫生系统的事情上做文章,极有可能会得罪洪伟基,这无疑会让李长宇感到难做。

    秦清步入政坛多年,而且她所在的位置和张扬不同,看待问题也要比张扬远得多,在她看来,洪伟基和左援朝交恶,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李长宇无疑是获利者,张扬想通过李长宇帮助赵新红的想法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可秦清并不知道,张扬想帮助的不仅仅是赵新红,他还考虑到了左拥军,假如秦清知道张扬是为了左晓晴的缘故,肯定要在这厮的身上狠狠咬上两口。

    张扬道:“我发现这官场越来越黑了,很多时候大家比拼的不是谁比谁强,谁比谁更有能力,而是谁比谁更差,谁比谁的毛病更多。”

    秦清颇有感触道:“当大家都在比拼实力和能力的时候,这是一个积极地官场,可当大家开始去琢磨如何踩人,如何去打压别人的时候,这个官场就会变得消极。”秦清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张扬意识到这件事的复杂性,既然和自己无关,何必要跟着趟浑水?可秦清对这厮的性情又清楚无比,一旦这厮动了心思,一定会把事情闹大。

    张大官人忽然道:“其实踩人也是件很痛快的事情!”

    秦清瞪了他一眼道:“你还是踏踏实实做好你的本分,副处已经向你招手,何必在无聊的事情上纠缠不休!”

    张大官人的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秦清被他摸得不禁嗤嗤笑了起来,想要逃开,却被他翻身压住:“我现在就踏踏实实做好本分!”

    张扬虽然来自大隋朝,可对大隋朝的很多事并不了解,乱空山古塔被袭险些丢掉了性命,他的身体恢复之后,专门又去乱空山一趟,废墟仍在,水泥屋仍在,不过里面却早已空无一人,古塔废墟之上也再没有蜃雾花的痕迹,张扬找了几块字迹清晰的石碑,拓了一些字迹,然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