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别担心。”
她又想起什么急急的要说出来,却呛住了。谢云书把她稍扶起来,轻轻抚着她的背,“我身上有毒,碧落散……”
“嗯。”
一道闪电亮过,谢曲衡瞥见弟弟的脸色发黑,分明是中毒之兆,惊得非同小可。“老三!”
谢云书回头对着兄长笑笑,托起迦夜的尾指划过被木屑刺伤,犹在滴血的手背,让解药进入血脉。“不妨事,这就解了。”
不再理会谢曲衡的惊悸,他转向怀里的人,纤白的手正摸索着眼睛,“是夜晚么……我什么也看不见。”
“你刚从……出来,眼睛一时不能适应,过一阵就好了。”低哑的声音极其温 柔,怕惊吓什么似的回答。
“棺材里?”苍白的脸近乎透明。“我知道……”她呼吸紊乱,顿了一顿,极疲倦的笑。“其实这种死法……不错,至少是全尸。”
“别乱说。”健臂又紧了些。
感觉到他的不安,她将头轻轻倚在胸前。
一声响雷划过长空,粗大的雨点砸下来,烫出了一股强烈的土腥气,迦夜忽然梦一般低喃。
“我看见娘和淮衣来接我……”
“……一定是瞧错了。”谢云书像是没感觉到旁人,喃喃的轻哄着她。
“也对……”濒死的禁制令感官失常,迦夜分不清真实抑梦境,恍惚而错乱。“他们都是我杀的,怎么可能来接我。”
“是教王杀的,不是你。”他吻了吻苍白的眉睫。
“杀人者是我……”她的声音微弱而虚乏,憔悴的申述事实。
“是教王。你已杀了他报仇,没有人会怪你。”谢云书怜恤的看着毫无焦点的黑瞳,心底柔软得近乎疼痛。
迦夜不再坚持,漫无边际的倦泛上来,她将脸埋入胸膛,小小的身子蜷起来,掩去了难以化解的孤寂。
“我累了。”
“我知道。”
蕴酿了许久的暴雨终于落下来,将天地化作了一片苍茫。
所有人都离开后许久,玉隋又回到了空空的土坑,指尖轻摩翻转过来的棺盖。
静默许久,温 雅的面孔苍白如死,任雨水倾盆一般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