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她,在沉默了一会后,她终于说了一个好字。
“我们先彼此靠近,然后背对背,试着为对方解开绳子,好吗?”说着,我慢慢朝着她声音所在的方向挪去,一点,一点,终于接触到了她温热的身体。
“好了,接下来我们试着解绳子,”我顿了顿,“我先帮你解。”
“你就不怕接着我就一走了之吗,”她忽然低声道。
“不会,因为小蝶——是我的好朋友。”我笑了笑,触碰到了她微颤的双手,费劲地开始解起了她手腕上的绳子,费了好大劲才被我解开,双手得到解放的她也解开了我手腕上的绳子,随后我们又解去了脚上的绳子,顿时轻松了不少。
“接下来该怎么做?”她推了推门,门被锁的牢牢的,
“当然是从这里出去啊。”我指了指那两扇脆弱的窗子,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隐隐能看出些许的轮廓,真是庆幸幸好没有被关在牢房里,也许他们认为两个被捆住手脚的弱女子关在这种地方也是插翅难飞吧。
“爬窗子会不会?”我也不管她摇头还是点头,将她拖到了窗子前,窗子没费什么劲就被我打开了,我探头望去,四周没什么人,于是半蹲了下来,轻声道,“踩着我的肩膀爬出去。”
“我……我……”她有些吃惊,犹豫着不肯上前。
“我什么我,你自己选,从这里爬出去,还是被卖到流鬼国!”我压低了声音怒道。
她想了想,只好轻轻的踩了上来,借着我的肩膀艰难的爬了出去,“那你呢?”她似乎有些不安。
“放心,这种高度对我来说是小CASE,”我扬了扬手,轻轻一跃,就毫不费力的翻过了窗子。
“我们先要找到出口。”我拉起她的手,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这座府邸内一片安静,再加上里面的构造和房府差不多,没多久,我们就找了大门的位置,事情顺利的让我感到有点心虚。
“回去后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知道了吗。”我放开了她的手,对她笑了笑,“现在就让我们一起努力把这该死的门插拉开吧。”
好不容易拉开了沉重的门栓,我们对视一眼,顿时欢欣鼓舞,只听吱呀一声巨响,大门被移开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晚简直就是惊天动地。
院内顿时传来了纷乱的人声,我俩面面相觑,立马拔腿狂奔,可恨这裙子误事,跑起来迈步开脚步,我弯下腰,干脆一把撕开了裙子的两边,随手将小蝶的也撕开,“这样就能大步跑了!”
现在是小命要紧,管不了那么多了。
月亮不知何时从云层里钻了出来,一轮明月高挂在澄澈夜空,温柔的光晕彷佛一层薄纱,轻轻覆盖大地。夜深人静的长安街头,两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正在狂奔……
不过这样老傻跑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电视里不就经常有主角们躲在暗处,然后那群追杀的人就白痴似的追到别的方向去了嘛……
在转到一条小巷的时候,我将她拉了进去,躲在了一堆状似垃圾的东西旁,还顺便拿起了一个旁边的箩筐往她头上一套。
“小隐,”她郁闷的低喊了一声,“好臭……”
“活命要紧,你还管香臭,”我忽然有点想笑,嗯,就当是你小蝶欺骗我的小小惩罚吧。
不远处果然隐隐传来了杂乱的马蹄声,我的手腕上忽然传送过来一阵奇异的暖意,低头一看,那颗叫作风的水晶正在隐隐发光。对了,水晶手链已经恢复正常了,那就是说现在我想回去就可以回去了?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脑中一纵即逝,成功触手可及,只差一点,我就可以改变她的命运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退缩!
只听马蹄声在小巷前方停了下来,那为首一人下了马,好像装了探照雷达一般朝我们的方向走来,他忽然在我们的不远处停了下来,低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是乖乖跟我回去,还是被打晕了回去,你们自己选。”
我在心里哀叹一声,唉,电视上的节目果然不可信也。
姑娘我怎么能坐以待毙,我立刻站起了身来,故意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我,我们跟你……你……回……”趁着他听我说话的时候,我用最快的速度扯起了小蝶头上的箩筐,冲上前就套在了他头上,顺便再对着他的要害使劲一踹,转身拉起小蝶继续夺命狂奔……
刚奔出巷口,就撞在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接着就是一声马儿的嘶鸣,我心中大惊,抬头一看,更是大惊,“房牡丹,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一时嘴快,将自己给他取的外号也喊了出去。
翩翩公子勒马而立,微微一愣,立刻跳下了马,更让我惊讶的是,他的身后居然坐着安东尼!
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我的口误,只是快步走到我面前,一脸担忧的望着我,连声问道,“小隐,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我赶紧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就被他紧紧搂在了怀里,他的心跳得好快,如鼓声点点,连绵不断,他的声音不停的萦绕在我耳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声,我的眼睛里有些酸涩,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同样也有人这样的关心着我的安危……
忽然想起了小蝶还在身边,我连忙推开了他。抬眼望去,只见小蝶低垂着头,唯有黑色的睫毛不停颤动着。
“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我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你们哪里也不许去!”
我的双腿一软,这才发现房牡丹的身边除了安东尼,居然一个人也没有,“你,你怎么也不带些人啊……”完蛋,银青光禄大夫,这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文官啊。
“阁下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六爷,在下房遗直。听说阁下的买卖做的很不错啊。”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恢复了往常的洒脱,还啪答一声打开了扇子。
喂,我说大哥,现在不是装酷的时候吧。
那位六爷听到房遗直的名字时愣了愣,接着又咧嘴一笑,“光禄大夫又怎会在这个时候瞎逛,我看你多半是个冒充的!”
房牡丹又摆出了他那个经典的持扇抵唇的pose,“哦?莫非六爷想要谋害朝廷命官?”
不等六爷回答,他抿唇一笑,“安东尼,该你了。”
我不解的望向安东尼,只见他跃下马来,从怀里桃出了一枚铜钱,埋入了土中,口中开始念念有词,就像平时一样,嫩苗破土而出,发芽,抽枝,长叶,开花,满树黄花在一瞬间落去,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枝头上居然结满了金子打造的的铜钱,随风发出哗啦啦的钱币撞击的悦耳的声音。
六爷的手下顿时红了眼,一下子蜂拥而上,上窜下跳,争抢着树上的铜钱,倒是那位六爷还保持着几分清醒,在那里气急败坏的大声道,“那是眩术,是眩术!”
在金钱的诱惑下,那些人哪还听得进去,早已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哪怕明知这是幻术,也有人愿意长醉其中,永远不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