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你是好孩子。”
空气中有叶片淡淡的清香,曲向南缓声说。
潮湿的泪雾倏地迷蒙涌上。
呆呆地握紧手机,百草呆呆地望着身下的榻榻米,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良久良久说不出话,手机那端传来晚风吹拂树叶的轻响。
“光雅……适应韩国的水土吗?”
曲向南的声音在屋子里清晰可闻,百草犹豫一下,将手中的电话递向光雅。光雅的面色登时雪白,她用黑漆漆的大眼睛瞪了百草一眼,然后将头猛地甩过去。
“……光雅很好,”望着光雅的后背,百草尽力用欢快的声音说,“师父你放心吧,她没有生病,也没有水土不服,还抽空去了市区,玩得很开心呢!”
光雅抿紧嘴唇。
“百草,在外面你多照顾她,光雅那孩子脾气倔……”伴着几声肺音沉重的咳嗽,曲向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苍老。
通话结束。
林凤硬拉着晓萤和梅玲出去了,留下百草和光雅静默地坐在原地。欲言又止,过了半晌,百草吸了口气,对着光雅的背影说:
“师父真的不会是那样的人。”
百草凝重地说:
“我从小就跟师父在一起,被师父养大,师父是怎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向你保证,师父绝不会做出你认为的那些事。”
过了一会儿,光雅将头扭回来,她的嘴唇抿得发白,眼睛死死地盯着百草,说: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讨厌他,也讨厌你!”
百草眼神一黯。
“我只相信自己的耳朵,”光雅冷哼一声,仰起头,“等回国以后,我会亲自去问他,听他究竟自己怎么说。”
百草怔怔地看着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也有些不敢相信,她紧张地说:
“光雅……”
瞪了一眼突然看起来傻呼呼的百草,光雅的脸却红了,接着更凶恶地瞪她一眼:
“你还能更笨点不能!”
“切,光雅你还能更别扭点不能!明知道百草笨,还说这么隐晦含蓄的话,她根本听不懂的好不好!”窗外的墙角下爆出晓萤的一阵不屑,“你应该直接告诉百草,你打算,回去以后亲口向曲向南师父确认一下这件事,听一听曲向南师父的解释,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一个人自己瞎猜了。你这么说,百草就能听明白了嘛!”
光雅脸色大窘。
这几个人居然没走,居然在听墙角。
“哈哈,”梅玲高兴地推开门冲进去,“你们终于和好了啊,真不容易啊。”
“这还差不多,同在一个队,整天别别扭扭的,让人看了难受。”林凤到窗台上拿起饭盒,“好了,一起吃饭去吧。”
“是光雅别扭好不好,别冤枉了我们家百草,”晓萤嬉皮笑脸地说,偷瞪了光雅一眼,“既然和好了,往后不许就再欺负百草了,听到了没有!”
光雅瞪回去。
两人对视的目光在空中噼里啪啦。
“吃饭了!”
林凤没好气地用饭盒敲向她们两人的脑袋,然后一把拉起如同身处梦境般傻傻呵呵的百草,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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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的气氛很好。
有其他国家的营员们前来串门,女孩子们都对新晋打败金敏珠的百草很感兴趣,将她围在中间,叽叽喳喳用或熟练或半通不通的英语交流。阮秀梅也来了,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她同百草说,她打算要参加接下来的最优胜营员选拔赛,虽然可能成绩垫底,但是能和大家多切磋一场就很开心。
屋内正聊得热火朝天。
亦枫敲门。
他站在门口,示意百草出来一下。
“若白还没有退烧,”没等百草问,亦枫就直接告诉她,推开门,带她走进他们的宿舍,“我想,你应该会想来看看他。”
米黄色的榻榻米上。
若白正沉睡着。
他面色苍白,身上盖了厚厚的一床棉被。
“怎么烧还没有退下去?没有吃药吗?”
慌忙趴到若白身边,碰到他发烫的手掌,百草的脸色也立刻苍白起来,那手掌的温度滚烫滚烫,足有将近40摄氏度。
“已经吃了药,但是发不出来汗,烧也不退。”亦枫神情凝重,跪坐在旁边。
“初原师兄呢?”紧紧握住若白的手,她急声问。
“初原说,只要烧能退下去,就没有大问题。他刚才还在这里,有人来把他喊走了。”
她的手背贴在若白的额头上。
同样滚烫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