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阿策当做宝。”
“……”齐子忠无语了。
袁傲策看着纪无敌,“你除了知道我是袁傲策,还知道什么?”
“你是我的人。”
“……”袁傲策理了理心头澎湃情绪,淡淡道,“你明日问清楚了,再来给我答案。”
门主无敌(六)
左斯文遛了一圈凌云道长回房,正准备好好坐下喝杯水,就看到纪无敌趴在八仙桌上,用他的茶壶斗蛐蛐。
“门主。”他积怨了一肚子的怒火因为找不到能浇熄的水,而越烧越旺。“你今天办得好事!”
纪无敌正两眼发直地盯着茶壶,闻言随口道:“助人为乐,吾辈之责。阿左不要太称赞。”
“称……?”左斯文气得胡子都长得比平时快,小胡渣黑了嘴唇周围一圈。他绕着桌子走三圈之后,才算略压住火,“门主,你今天去十恶牢做什么?”
“去看阿策啊。”纪无敌答得自然。
“阿策?”左斯文仰头,在脑海中搜寻与策字有关的十恶牢犯人。搜过来,寻过去,他都只得出一个结果。“你说的阿策,不会刚好住在十恶牢房最后一间,姓袁名傲策吧?”
“嗯嗯。”纪无敌用筷子拨着蛐蛐,心不在焉地称赞道,“阿左的记性果然很好。”
“不是我的记性好,而是这个人太特别。”左斯文狐疑地看着他,“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为什么要去看他?”
纪无敌道:“因为我喜欢他啊。”
“……”左斯文被震了半晌之后,无声地走出去。
没过多久,纪无敌正哀叹一只蛐蛐不中用,这么快败下阵来,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声。
他走到门口,就听到喧哗声中夏晦惊天动地的尖叫:“左护法寻短见投河了!快来人救……啊,谁推……我不会……呜,谁,呜呜,救命!”
纪无敌犹豫了下,正准备悄悄离开,就听到右孔武一声大吼:“门主!”然后他看到他大老远地背着个人影往这里走。
“阿右。”纪无敌笑眯眯地迎上去,“你找阿左啊,他刚出去。我先走了。”
“门主……”右孔武肩膀上有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在呼唤。
纪无敌皱着张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右孔武,“阿右,我和阿左真的是清白的。”
左斯文突然从右孔武的肩膀上跳起来,浑身湿漉漉地站在地上,瞪着他,“门主!”
纪无敌看看他,又看看右孔武,惊叹道:“阿右,你真是太激烈了。看,阿左都湿成这个样子。”
右孔武终于忍不住转头要走,“老子是吃饱了撑着才在这里陪你们玩办家家酒!”
“你给我站住!”左斯文一抹脸上的水珠,瞪着纪无敌道,“门主!如果我一个人跳河不够的话,就让他陪我一起跳!这样够了吧?这样够让你迷途知返,浪子回头了吧?”
纪无敌委屈道:“阿左,你和阿右殉情,关我什么事?”
左斯文狠狠地踹了右孔武一脚。
右孔武跳起来,“死败类,我刚刚才救了你,你居然还踹我?”
左斯文恨声道:“我让你救了吗?你听到我说请你救我了吗?一个找死的人被人救上来等于一个睡觉的人被吵醒。你以为我很好受吗?”
右孔武气得说不出话。
纪无敌道:“阿左,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很好受,配阿右这个很好攻,刚刚好。”
左斯文、右孔武:“……”
“门主!”左斯文悲愤道,“难道你看到我投河,都没有半点愧疚吗?”
“阿左。如果你看一个人投河从小看到大,你就忍不住想成全那个人。因为他实在太努力太辛苦了。”纪无敌感慨。
右孔武冷嘲道:“老子就说过,投河能投出成效,那河早成沙漠了。也就只有夏晦还会傻乎乎地信你真的找死。”
左斯文指着纪无敌的鼻梁道:“他说他喜欢袁傲策,难道我不该去跳河?”
……
右孔武的瞳孔放大到不能再大。
纪无敌扭着袖子,害羞道:“男大不中留啊。”
右孔武茫然道:“门主,你怎么能喜欢……袁傲策那个大魔头呢?”
纪无敌道:“他不大啊,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死在他手里的人的坟墓加起来,比败类刚刚去跳得那条河要大。”
纪无敌惊叹道:“阿策原来这么厉害。”
“废话。他当然厉害,他是魔教暗尊,他害人最厉害。”左斯文噼里啪啦道,“当初老门主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从魔教抓出来,关进十恶牢,而你居然说喜欢他。”
纪无敌摇头道:“其实我要说的不是喜欢他,而是……我要把他放出来。”
……
右孔武道:“河在哪里?”
辉煌门最高会议。
纪无敌坐在最下首。
左斯文慷慨激昂地陈述来龙去脉之后,议事厅一片静默。
尚鹊想了很久,才道:“门主,你去青楼住一个月吧。”他的话虽然是对纪无敌说的,但是他的眼睛却一直看着左斯文。
左斯文张了张嘴。显然去青楼这个提议他是老大不愿意的,但是一想到袁傲策,他权衡再三,还是默许了。
纪无敌摇头道:“阿策已经对我以身相许了。所以我要为他守身如玉。”
右孔武拍桌道:“门主,那个是魔头。他一入世,江湖又会一片腥风血雨。到时候武林生灵涂炭,你于心何忍?”
“放心。我会看着他的。”纪无敌乐观道。
左斯文道:“门主,你用什么看住他?老门主传下来的扶风身法?缤纷剑法?流星闪电掌法?乾坤一气功?”
“用我的爱!”纪无敌拍胸脯。
……
尚鹊开口道:“我们把门主也关起来吧?”
钟宇终于开口了,“这是造反。”
夏晦坚决反对,“我绝对不会同意的。老门主对我们恩重如山,门主是老门主唯一的骨血,他就算再荒唐,我们也……”他顿了顿,声音陡然低沉,“最多关三个月。”
尚鹊轻摇扇子,“我本来只准备说一个月的。”
夏晦道:“……”
左斯文看向右孔武,“不如就……”
右孔武默不作声,但是从他坐的姿势来看,那是随时准备动手的姿势。
纪无敌突然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白色的玉佩,漫不经心地把玩在手上,“爹临死前说,阿左阿右会好好照顾我健康成长的。”
左斯文和右孔武看着他手里的玉佩,身体猛地僵直。
“三位堂主都是辉煌门的栋梁,也一定一定不会害我的。”纪无敌继续感伤。
尚鹊开始觉得自己刚才提的主意烂到极点。
钟宇又开始扮深沉。
夏晦最直接,他痛哭失声道:“老门主,我们对不起你!”
纪无敌默默地看着玉佩。
一盏茶,又过了一盏茶。
左斯文叹气道:“门主是否真的要将他放出来?”
纪无敌抬起头,眼睛充满了希望的火花。
左斯文低头沉吟道:“袁傲策当年虽然杀人无数,但是一言九鼎。从未听说过他违反过承诺。所以门主如果执意要将他放出来,必须和他约法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