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姚咒却似乎对此毫不在乎。无论是属下献策偷焚辽军箭楼,还是建言拆
城中建筑造箭楼与辽军相抗,又或者是劝谏弃城而走一总之,不管是攻、守、
战、走,姚咒尽皆不予理会。他将鹰下五营分成五部,一营妇夕礁、两营守城、一营
待命、一营休息,每日轮流转换:又严令城墙上的弓手,只要辽军未入射程之内
便不得还击。至于射程内的辽军箭楼,无论它们如何为所欲为,亦不准理会。
他在拱圣军中积威有年,普通士兵对他的一切行为,几乎只知服从,而根本不
敢有半点反抗:便是那些武官,心中虽然大不以为然,但他既然颁下令来,也无人
敢谏。
而城外的辽军,仿佛韩宝已经彻底忘记了十日破城之令,一直到了六月九日
距离汀主所定的破城之期,只剩下最后两日,辽军也没有正儿八经的攻过一次城。
他似乎完全满足于用箭楼围攻深州与南门外的小争夺,甚至连监战萧岚也对此漠不
关心,韩宝鹰下诸将不仅从未听到他催促过韩宝,甚至于从未听他再提及过此事。
萧岚的兴致,看起来全用在了与诸部族、属**诸将套近乎以及搜罗南朝美女之
上。他每日要么会宴请几位部族、属**将领,要么就主动去他们的太着,嘘寒问
暖,人人都知萧岚是个“南朝通”,他向众人描叙的南朝盛况,让所有人瞳目结舌
又好奇不已。余下的时间,萧岚则是派出他的私兵,四出劫掠美女,用不了几天
所有的人都知道,凡是姿色出众,或者能歌善舞的南朝女子,送到萧岚帐中,必然
能得到很可观的赏赐。
但韩宝与萧岚不急,他们鹰下的将领们却不能不急。
契丹诸将都惧怕耶律信,如此消极避战,一旦追究起来,倒霉的绝不止韩宝一
人而已。
而一些部族、属**将领却是变得极不耐烦,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城池
拥有无数的财货奴脾,他们亲眼看着城内的宋军被几十座箭楼射得龟缩于城中,束
手无策:他们也亲眼看着该座城池,从城外可以直接射箭进城中—如今他们已经
“见多识广”,或见过或听说过更高的雄州城是如何被夷为平地,甚至亲眼看到过
河间府那种真正的坚城是何等雄壮,而他们已经在深州城附近呆了足够久的时间
对于城墙的敬畏之心,早已经被一种轻蔑的态度所取代一
况且他们如今还有云梯,在箭楼的掩护下,有望楼洞悉宋军的部署进行指挥
深州的城墙,比一道竹篱笆强不了多少。无休无止的耗在一座城池之外,打这种无
聊的战争,让许多的部族、属**将领感到憋闷、烦躁不安,更何况还有这该死的
闷热的天气,韩宝又不准许他们移营。他们都盼着尽快攻下这城池,然后可以纵兵
大掠,将之洗劫一空,然后他们可以进城,在阴凉的房屋中,好好休整一段时间。
他们a纤耐心耗尽,而他们也不关心韩宝如此消极作战是否是因为他与耶律信
之间的不和还是别的原因一
到六月九日这天,眼见着破城之期将至,一些部族、属**将领再也按捺不
住,众人便推举同属契丹族的突吕不部详稳婆固,趁着当日点卯议事之时,要向韩
宝请战。婆固乃是突吕不部有名的老将,德高望重,他的夫人又是北枢密使萧禧的
堂妹,便是萧岚与韩宝,多少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但这日议事,不待婆固请战,韩宝聚集众将之后,张口便说道:“今日议事
部分攻城之事。”
说完这句,扫视帐中将领一眼,神情仍是肃毅,对于众将的喜动颜色,全然没
有当回事,只是继续说道:“皇上下令,十日破城,诸位都是亲耳听到了的。十日
之期·只兔即日·两日之内必破深州!”
这时他才把脸转向萧岚,“先请监战萧签书颁军法。”
萧岚点点头,站起身来,环视众人,平时嘻嘻哈哈和渴可亲的眼神,此时变得
犀利冰冷,众将凡见着他的眼神,无不心中一凛,他待众人都凝神静听,方高声道
“攻城军法:闻鼓角则进,闻金则退,违令者,斩!先登城者,赏钱千绍,官升
三级!怯战懦弱者,斩!此外一”他稍稍顿了一下,又看了韩宝一眼,方继续说
道:“最先登城,并能打开缺口,使后军继进者,深州府库之财货,尽归此部,所
获宋军之器甲,亦以半数赏予此部!破城之后,大掠三日。”
他颁完军法,看着众将欠身领令,方退回座位坐了。
韩宝这时便开始部属攻城兵力。帐中弥漫着一股贪婪的气息,随着韩宝的每一
道命令颁下,有人欣喜,有人失望,甚至于有人心生怨恨一
一座看起来唾手可得的孤城。
所有府库的财货,还有守城宋军半数的器甲,即使是永兴宫的宫分军,也不能
不为之心动眼红。
相比而言,大掠三日便只能算是一些剩饭残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