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他的那块玉牌,是吕雉所赠?
想想,倒也是很有可能……当初刘家一文不名,与吕家分开时,手中的财产屈指可数。这玉牌温润圆滑,一看就知道价值不俗。以刘家当时的状况,又怎可能保留下这么一块玉牌呢?
也许,这是吕雉和刘阚的定情物。
但吕雉让刘元把它给自己,是为了让鸳鸯合璧,亦或者是别有用意?
一个古怪地念头,在刘阚的脑海之中闪过。他不由得仔细打量起刘元,心弦刹那间轻轻一颤。
“元,你多大?”
“今年八岁!”
“几月生?”
刘元歪着小脑袋瓜子,认真的想了一想,“十二月初八!”
嘶-刘阚心里倒吸一口凉气。吕雉当年和刘邦成亲,是在二月。在成亲之前,她和自己曾有……
算算时间。如果那一夜……岂不正好是十二月初?
吕雉让刘元把这块玉牌交给他,难道是想要告诉他:刘元不是刘邦的女儿,是我的女儿吗?
越看,越觉得像!
刘阚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把刘元紧紧的搂抱在了自己地怀中。
她,是我的女儿……
“大姐,大姐!”
门外,传来了一阵哭喊声。
吕释之吕,搀扶着吕文夫妇。冲进了房屋内。
刘阚抱着刘元,一言不的走出了房间。庭院里,阚夫人也来了,在戚姬地搀扶下,站在院中。
刘巨王姬没有过来,也不能让他们过来。
大喜的日子,却充斥着莫名的悲意。
灌婴钟离昧已回军营,执行刘阚的命令去了。
蒙疾和屠屠跟了过来。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刘府接连有人进进出出。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出来,一定是出大事儿了!
但是刘阚不在,各方使者自然不好追问。
蒙疾和屠屠不一样,他二人和刘阚有战友之情。那是过命的交情,自然毫不客气的跟过来。
“阿阚,究竟是甚事?”
刘阚把刘元交给了母亲,让阚夫人暂时照看。
他轻声把事情地缘由说了一遍,不过内容,却做了一些改变。
刘肥和反贼有关。故而全家被捉拿下狱。但吕雉和刘阚有姻亲之谊,于是想要把犯人接过来,一方面可以给予些许照顾,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方便侦破。可未想到,刘肥狼子野心,于途中伏击……
蒙疾和屠屠,都是暴烈秉性。
不等刘阚说完,就气得哇哇大叫。
“竖子死有余辜,竖子死有余辜……”
蒙疾一把抓住了刘阚的手臂。“阿阚,你放心。这件事和你无关,定不会遭受牵连。我这就回转平阳,向二叔禀报此事。然后,尽起我在平阳的兵马,协助你追查那刘肥竖子地下落。
屠屠,你留在楼仓。
出了这档子事,阿阚肯定忙不过来。你协助他,侦缉那竖子……我回去以后,会命你部人马。前来楼仓和你汇合。”
刘阚想拒绝。却找不到合适地理由。
于是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可内心里。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屠屠抓到刘肥之前,解决此事。
就这样,一场大婚,在伤感中落下了帷幕。
楼仓一时间是风声鹤唳,侦骑四出。四营兵马,纷纷行动,在楼仓洒下了天罗地网。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嬴壮也勃然大怒。命令各县官员,追查刘肥地下落。并通知其他郡县,请求帮助。
一月初,东海砀郡两地,相继开始行动。
紧跟着驻扎在平阳的上卿蒙毅,也下令调查此事,命令各郡县,联合追查,捉拿刘肥等人。
一场腥风血雨,就这样在无意中被触。
各郡县倒也的确是非常尽力,短短半月时间里,清剿盗匪二十八路,追查出各地与盗匪有关联者,近千人。对此,上至蒙毅,下至各县官吏,都没有心慈手软,抓到了就立刻杀死。
仅泗水郡,就有千余个人头落地。
只是,如此声势浩大地追查,却没有现刘肥等人的行踪。
刘阚不禁暴怒不已,脾气也变得非常古怪,经常在府衙里责打下人,更严令楼仓军,加紧搜查。眼看着雨水已过,惊蛰将至。
这一天,刘阚率部自徐县归来之后,疲惫的回到书房里,卸下盔甲,呆坐案边。
书案之上,摆放着一对鸳鸯玉牌,在烛光下,折射出温润的光亮。刘阚拿起玉牌,在手里轻轻摩挲,思绪一片空白。
房门敲响,曹参走进屋内。
“老曹,有事儿吗?”
曹参似乎显得有些为难,犹豫了片刻后,轻声道:“主公,大小姐虽然走了,可是……今天老萧派人过来,听口气,是想要打听一下,您准备怎么处置刘家老小?您也知道,老萧很为难。
屠子和夏侯婴不止一次找他询问,好像是想要向您求情。
只是……”
刘家老小?
刘阚不由得眉头一蹙,似乎有些犹豫。
陈平去处决刘邦,至今还没有回来。而他这一段时间,忙着追查刘肥的下落,对刘家老小,也没有时间过问。其实,审问不审问地,对刘阚来说无所谓。事情的真相,他非常清楚。
刘太公一家,想必也不可能知道刘肥的下落。
听人说,刘太公一家,除了老四刘交之外,对刘邦都不怎么上眼儿。特别是老大一家,更是如此。刘肥只抢走了刘交,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说,留着这一家人,用处也不大。
不管刘肥以前是否谋逆,如今这事情出来,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刘阚不指望着刘肥会来解救刘太公一家人。而且他更在意的是,陈平有没有干掉那个刘邦。
“老曹,你不用说了!”
刘阚阻止了曹参,轻声道:“刘肥的事情很大,依律是夷三族的大罪。现在不止是刘家老小地问题,还有阿一家老小的问题在里面。虽然刘肥不是阿雉所出,可吕家依旧在三族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