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徒

作者:庚新

    推荐兄弟凌ai剑的作品,绝食大领主,书号1157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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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清楚了来人以后,刘阚叹了一口气。

    而灌婴却明显的紧张起来,向旁侧跨了一步,隐隐和刘阚形成了夹击之势,盯着对方。

    “为什么不劝劝他?”

    刘阚说:“他成功不了,也不可能成功的……还要白白的遭一番屈辱,又是何苦来哉?”

    “这是他的选择!”

    来人披着一件羊裘,身上还背着一个包裹。头扎红蓝两色的头帻,生的是豹头燕颌。

    正是狗屠车宁。

    “老高脾气很倔强,认准的事情,决不可能改变。在这一点上,他和那个人非常想像。八年前,我和老高送他在易水河畔,丹太子也在,虽然声势很浩大,但我却知道,他不可能成功。现在,我又要送老高了,虽然我很清楚,他不可能成功,但是却无法劝阻他。”

    刘阚看着这个前两日还和他搏杀的家伙,心中有一种很难言的感受。

    车宁长出一口气,“你刚才在堂上为老高求情,我都看见了……我还是很讨厌你,但还是要说声谢谢。这是你要的方子!老房子里还有一些工具,你要是觉得可以,就拿走吧。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

    可有些事情,总归是要去做的,这无关对和错。

    当年,我不同意荆轲去,因为我觉得,那不值得;今天,我也不同意老高的行为,原因一样,不值得。可总还是要去做……过了今日,你就找不到我了。那老房子,请你烧了吧。

    在宋子住了八年,也该走了!”

    “你要去哪儿?”

    “去该去的地方……”

    车宁说完,将一把铜钥匙塞到了刘阚的手中,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些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车宁也好,高渐离也罢,他们的思想,让刘阚很难理解。可以看得出,那无关国仇家恨。

    可不是如此,又是为了那般?

    刘阚拿着钥匙,并没有立刻去车宁的家里探视。

    先回了易水楼的住所,让程邈和蒯彻收拾行装,准备动身。然后,他带着一瓿花雕,想要去牢中探望一下高渐离。但是在牢房外徘徊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走过去询问。

    高渐离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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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刘阚去了一趟府衙。

    以拜望徐公的名义,旁敲侧击的询问了一下高渐离的情况。当然,刘阚问的非常隐晦。

    徐公也没有太在意。

    此时此刻,他沉浸在喜悦中。抓到了高渐离,可以想象到,自己的仕途将会更进一步。

    当年荆轲给始皇帝带去的震撼太大了。

    大的,甚至有些许恐惧。为此,始皇帝兵燕国,迫使燕王送上了燕太子丹的级。所有和荆轲有关的人,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关系,全都一个不落下的抓起来,其中还包括了当时极为有名的赵国剑客,榆次人盖(音ge,三声)聂,可说的上是牵连甚广。

    而其中,高渐离也在那份名单之上。

    只是自荆轲死后,高渐离就隐姓埋名,再也没有出现过。

    八年过去了,荆轲早已尸骨无存,盖聂也被押送去了骊山……可始皇帝,却未曾忘记过高渐离。

    所以,徐公的心情非常好。

    对于刘阚那看似无意的询问,也并不在意。

    高渐离在被关押入大牢后,就被单独隔离起来。徐公呢,也没工夫去审问他,而是连夜派人六百里加急,赶赴咸阳。从徐公的话语中,刘阚还探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始皇帝嬴政,在十余日之前,再次巡狩东方。

    如今车驾已经出了函谷关!

    “刘生回沛县的话,老夫倒是要给你一个建议。按照行程,如果你这个时候上路,怕是会和陛下巡狩的路线重合。所以,我建议你不要走聊城一线,最好是改道走邯郸安阳一线,自成皋过大河,走鸿沟,经由大梁,从砀郡入泗水郡。路程远了些,不过能省却很多麻烦。”

    这心情好,说话都透着那么一股子亲热。

    鸿沟,是沟通大河与淮水的人工运河。早在魏惠王十年(公元前360年)就开始兴建。

    似乎说的有道理。

    这样一来,正好就可以错开和始皇帝的行程。的确是绕了远路,但却能节省不少时间。

    刘阚谢过了徐公,然后告辞离去。

    有一件事他算是放下心了……在没有得到咸阳的回复之前,徐公绝对不会去找高渐离的麻烦。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

    若是牵扯的太深了,只怕会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能做的已经做了,刘阚觉得,自己问心无愧。

    至于高渐离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这已经不是刘阚应该去考虑的问题了。

    就这样,刘阚在宋子又停留了三日。

    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车宁留下了不少的东西,特别是那些用来制作烧酒的工具,弃之未免可惜。但一辆车肯定是装不下了。刘阚干脆又在宋子买了一辆车和两匹驽马。

    把车宁留下来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搬上马车。

    灌婴和程邈一辆,刘阚和蒯彻一辆。黑骡就拴在马车的车辕上,而后就离开了宋子城。

    “东主!”

    在离开宋子的第二天,蒯彻赶着车,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您那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哪天说的话?”

    刘阚不禁奇怪的反问。

    蒯彻说:“就是高渐离出现的那天。您在街上说的那些话……您说,如果高渐离成功了,对秦,对天下,都是一件好事?这些日子我一直想不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

    刘阚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当时也只是感触而已,但若让刘阚说原因,却有些困难了。

    想了想,刘阚轻声道:“蒯彻,有些事情我也说不来原因。只是……也许以后会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