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阁

作者:末果

    过去,彩衣身为庶女,被人看不起,现在终于有了点地位,青衣一回来,立刻夺去她的光芒,被众女关注,对青衣更加恼恨。

    当着众女的面,不敢有任何不满的表示,笑着道:“她遇到匪人,伤了头,失去记忆,流落民间,现在虽然找了回来,仍不大认得人,所以不怎么出来走动。”

    一个大家小姐流落民间,还是失了记忆的,更让人好奇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但见彩衣躲躲闪闪,避而不答,虽然失望,却也不好强问。

    加上大螃蟹已经上桌,众人也就净了手,围坐到桌边喝酒吃螃蟹,把对青衣的好奇暂时压下。

    青衣见没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可听,微垂了头,看着脚边的青石愣愣出神。

    在平阳府的日子,她没有忘记打听丹红的下落,得知丹红劫持母亲以后,亲自送的母亲入燕。

    丹红到了燕京,就没再离开,在燕京最大的一家堵坊当了庄家,安居下来。

    青衣想不明白,为什么丹红愿意在离夜这么远的燕京安身,但她相信,以丹红对夜的痴心,不会对夜的情况不理不问。

    堵坊、妓院和酒楼都是人蛇混杂的地方,同时也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所以青衣认定,丹红选择抛头露面,呆在堵坊,必有她的目的。

    丹红投靠的是平阳侯。

    如果寻到丹红,或许能知道夜的情况。

    但去找丹红,她现在的身份还能不能瞒住平阳侯,就不得而知。

    这是她得知丹红的下落,却不去与她见面的原因。

    但这么多天来,再没想到别的办法得知夜更多的情况。

    青衣眉头微蹙,慢慢转身。

    眼角飘过一角白色袍角,抬头入眼正是肖华那张儒雅的面庞,冷不丁看见他。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雅高贵的气质当真与平阳侯象极,青衣陡然一惊。

    再定眼细看,肖华虽然雅致得似不食人间烟火,但相貌并不多出众。与平阳侯那张绝色的面容相差太远。

    漫吸了口气,平静地向肖华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看去。

    肖华嘴角微勾,含了一抹意味深长。

    青衣偷听墙角被人捉了个正着,刚刚摆出来的冷静神情出现裂缝,脸上微微一烫,尴尬地笑了笑,装作无事一般背了手从他身边走过。

    在肩膀与他一错之时。他淡淡开口:‘穿黄衫子的是贤妃的妹妹冯婉儿。她姐姐是近些年才当上的贵妃,她也是近两年才与众贵女打成一堆,你以前不曾见过。冯婉儿刁蛮跋扈,以后见着,还是绕着些好,免得多生是端。‘

    青衣站住,眉头微蹙。

    冯婉儿,她不但认得。而且交锋不少,如果被冯婉儿见着她,别说事端。就是天都能捅天一个洞。

    肖华不等青衣开口,接着一一将院中众女的身份细细说了下去。

    青衣微微一怔,跟着他的介绍,向院中众女一一看去。

    肖华将那些女子尽数介绍完毕,才转眸过来,看向青衣,”这些女子,你以前大多认得,只是你好动不好静,宁肯与下人厮混。也不愿与大家千金一处玩耍,所以你与她们大多是彼此不待见,见面少不了的口舌之争。”

    青衣回头,望向他深不见底的眼,他眼中一片坦然,并无试探之意。

    他看似相貌平平。一双眼却是极亮,极黑,黑得让人看下去,就挪不开眼,让人越看越想看,这份吸引力竟不在平阳侯之下,准确地说,对着他的感觉竟与平阳侯象极。

    心间微动,难道是因为平阳侯与他气质酷似,所以她才会对平阳侯那样上心?

    但关于她前世的梦,以及平阳侯布下的那个结晶阵,又隐隐觉得平阳侯或许是她前世夫君的转世。

    或许又因为面对肖华的感觉象极她前世的夫君,所以对他才会有如此深刻的记忆,前一次坠楼消去所有记忆,独留下临死前他的一缕白袍和那缕白玉兰冷香。

    肖华对她定定地凝视,既没有不自在,也没有进一步的与她亲近,微微一笑,扬长而去。

    青衣目送他笔挺的背影消失在假山后,若有所思,此人好细腻的心思。

    他虽然只是简单地告诉她,这些贵女的身份,却让她以后行走在京中多了许多便利,特别是最后一句话,让她知道,她虽然认得这些女子,但由于她的习好问题,她与这些女子并不亲近。

    这么一来,等于告诉她,以后遇上这些人该如何应对。

    说白来就是,她完全可以对这些贵女不加理睬,与她们少些接触,自然也就少些不必要的麻烦。

    青衣的嘴角慢慢上扬,看来过去与肖华的交情不错,以后与他也要多亲近亲近,得他指点指点,可以少碰些壁。

    回头见彩衣正朝这边走来,好心情顿时减了三分。

    正想离开,彩衣已经到了门口,这么急急离开,反而有做贼心虚的感觉,只好留在原地。

    彩衣看见站在垂花门旁的青衣,猛地怔了一下。

    青衣才是正综的嫡女,她请众贵女到府中做客,却不曾通知青衣,被人知道,她排斥青衣,哗众取宠的嘴脸就会被人揭穿,日后难免不被人看轻。

    飞快地向院中望了一眼,脸上有些不自在,但仅一瞬,就堆出一脸的笑,上前道:“我以为你出去了,所以……”

    青衣心想,她确实是出去了,如果彩衣有心想让她参加聚会,只需叫个丫头去她屋里一问便知,也用不用说“以为”二字,这谎说的太差劲。

    不过也正是因为彩衣的这份私心,才让她没与冯婉儿撞个正着,对她而言,是好事。

    似笑非笑地看着彩衣,不接她的话。

    彩衣看不得青衣这副让人看不透心思的模样,但在这地方,哪敢有所表示,只得硬着头皮,挽了青衣,露出一脸纯真的笑,道:“正在上螃蟹,我们进去吧。”

    如果换个人,瞧着她这神情,对她的话定不会有所怀疑。

    青衣对她的两面三刀是见识过的,脖子上爬上一层鸡皮,侧身避开彩衣挽向她的手臂,“我还有事,不去了。”

    彩衣本不愿青衣与众贵女多来往,夺去了她在众女中的光芒,青衣不去,她心里是一万个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