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阁

作者:末果

    香芹因为父亲不争气,才落得给人做了这许多年的妾,在她心目中,无论什么都好不过权势。

    他们这样人家的女儿,就是进宫做娘娘也是再正常不过。

    但彩衣是庶出,进宫也做不了高位,但以她现在平妻的身份,寻个一品大臣什么的人家,却是再容易不过,关键看楚国公上不上心。

    但女儿一门心思却放在肖华身上。

    为着个肖华,整天跟青衣相斗,闹出不知多少事。

    好在有老夫人护着,要不然,她这条腿早不知被楚国公打断了几回。

    肖华幼年丧父,长年逗留楚公府,虽然他有祖上留下的一些产业,但终究无权无势,这样的人,怎么能入得了她的眼?

    这些年一直恼着女儿不争气。

    彩衣知道母亲嫌弃肖华无权无势, “他博学多才,现在朝中的后生,有几个比得了他?”

    香芹冷笑,“那叫他去考个功名来看看,如果他高中状元,我就允你嫁他。”

    彩衣心里气苦,肖华确实是有大才的,但他偏偏淡薄功名,宁肯管管楚公府的事务,打点打点自家的买卖,也不肯去报考功名。

    再说,肖华虽然事事周全,却是骨子里极傲气的人,哪能听她的?

    被母亲捅到了痛处,两眼包了泪,转身跑开。

    香芹恨铁不成钢,气得咬牙,见有下人朝这边而来,忙深吸了口气。装作没事一般,慢慢回走。

    次日。后花院。

    青衣手撑着头,趴在青石上,看着正依在青石上,握着卷书在看的肖华。

    “你不肯娶我,这下,我可真要嫁猫嫁狗了。”

    肖华抬眼起来,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将军不会允我娶你。”

    青衣微微一愣,他在府里不是很受宠吗。他父亲又是楚国公的把子兄弟。

    肖华微微一笑,重看向书卷。“我不过是一个混于商市中的小商贾,对将军而言,毫无用处。”

    青衣扁嘴,她最反感的就是利用儿女的终身来谋权搭利,但象他们这样的人家的儿女的婚姻,有几个不是用来巩固自己地位的手段?

    楚国公为武将,又没有儿子,后继无人。自然想女儿能嫁得朝中有权有势的人。来稳定自己的地位。

    肖华不求功名,虽然买卖做得好,一辈子不愁吃用。但终究是没有地位的商人。

    而青衣又是嫡女,楚国公自然不会愿意她嫁给一个在权势上全无用处的人。

    肖华等了一阵,不见她答应,反而有些奇怪,重抬头起来,“你真想嫁?”

    青衣点头。

    如果母亲肯随她离开,她是不愿嫁人受约束的。

    但照母亲现在的情形看,母亲是不愿再离开父亲。

    家有家规,她又不能象在外面一样谁敢欺负母亲,就狠狠地揍对方一顿,所以母亲留下,免不得要受气。

    她又看不得母亲受气,如果嫁个对父亲地位有利的人家,府里的人就会有所顾忌,不敢过于为难母亲。

    至于她,嫁人不过是想要个可以保得母亲,又可以避开平阳侯的名分。

    夫妻之间的事,以她的能耐,她不肯,对方还能强得了她?

    对方顾忌父亲楚国公,就算不满,表面上也不敢有所表示。

    大不了纵着他多纳些妾侍,任他荒唐。

    等母亲站稳了脚,再不用受委屈,她拍拍屁股走人,天南地北任她逍遥。

    她眸子忽闪不定,肖华象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兀然一笑,突然凑到她耳边低道:“可惜,今次你嫁不出去。”

    青衣微微一愕,今天刚刚起床,小桃就急巴巴地跑来向她汇报,说对方的彩礼送来了,爹娘欢欢喜喜地收下。

    鸭子拨了毛,只差没下锅,还能飞掉?

    但直觉肖华不是嘴碎的人,他说出这话,必有原因。

    正想发问,见彩衣带着丫头分花拂柳地翩翩而来,满面喜色,也不知是去哪里捡了宝。

    她瞧见凑坐在一堆的青衣和肖华,脸上闪过一丝恼意,但那点不悦很快被原有的喜色冲去。

    青衣对彩衣不合时宜的到来,有些厌烦,想问的问题,当着彩衣不能再问,干脆离开,去前头看看母亲,问问婚事的事。

    彩衣抢先一步,向青衣笑道:“恭喜妹妹,将将回来,就定下好人家。”她对着青衣说话,眼角却瞟向一旁的肖华。

    肖华仿佛没听见彩衣的话,收起书卷,起身向她们二人微一点头,算是告辞,衣角翻飞,飘然而去。

    彩衣脸上笑意即时一僵,随即想到,青衣一嫁,府中只得她与他,来日方长,还愁不能亲近他?

    这么想着,心情又好了起来,回头见青衣正似笑非笑地瞅着她,心里一咯噔。

    青衣瞟了眼肖华离去的方向,打趣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一句话,正好刺中彩衣的痛处。

    彩衣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他对你也同样没有情意。”

    青衣笑嘻嘻地将她看着,心想,她把过去的事,忘得干干净净,肖华对她没有情意是好事,省得彼此尴尬难处。

    彩衣等着看青衣暴跳如雷的样子,结果等了一阵,不见她有反应,恐怕是那句话说的不够重,又道:“你都要嫁人了,可是他没有半点不开心的样子,可见对你是没有心的。”

    青衣耸了耸肩,对与彩衣的口角之争实在没有兴趣,打了个哈欠,走自己的路。

    彩衣被激起的一肚子怒气,无处可发,回手一巴掌掴在丫头脸上,“尽是些吃白饭的,叫你们查个乳猪的去向,到现在都没一点消息。”

    丫头脸上火辣辣地痛,又不敢伸手去捂,委屈地低着头,任她打骂。

    ******

    青衣定亲才三天,一个消息在燕京很快传开。

    与青认定亲的那家一品官员的儿子突然病倒,而且这一病就入了膏肓,没几日就翘了辫子。

    那家的正室夫人只得这么一个儿子,儿子一死,就乱了心神,揪着丈夫乱骂一通,说什么儿子体弱,本该寻个八字温和些的姑娘冲冲喜,却去寻了楚国公这样满手血腥的煞气之人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