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闫答道:“能,我现在就给耶律宗真回信。”
郎俊侠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把武独也一起杀了。”蔡闫说,“如果可以的话。”
“我杀不了他。”郎俊侠答道,“断了一根手指,使剑不行,武独这一年中,进境超我太多,只怕没人能杀他了。”
蔡闫:“……”
郎俊侠走后,蔡闫看看冯铎,最后说:“起来吧。”
冯铎慢慢起来,跪坐在案畔,蔡闫发着抖的手摊开耶律宗真送来的亲笔信,镇定下来,说:“我说,你写。”
冯铎提笔蘸墨,蔡闫说:“耶律兄……”
冯铎下笔,蔡闫又说:“不,写‘宗真’。”
“昔年一别……”蔡闫断断续续地说,“未知离情……”
冯铎继续写下去,蔡闫沉默不语,半天不作声。
“孤头疼。”蔡闫疲惫地说,“想睡会儿。”
冯铎忙扶着蔡闫上榻去,蔡闫喘息片刻,转身面朝墙壁。冯铎不敢说话,轻手轻脚地退后。
“冯卿。”蔡闫的声音传来,说,“你不要走,留在这里。”
一片沉寂中,只有蔡闫的呼吸起伏,冯铎坐在案后,不发一言,蔡闫则渐渐地睡着了。
牧旷达穿过相府走廊,眉头深锁,昌流君跟在后面。
牧旷达走着走着,时而停下,似乎想转身去交代什么,却又犹豫不定。昌流君也跟着走走停停。
“郑彦去了邺城。”牧旷达说,“是什么意思?”
昌流君不作声。
“乌洛侯穆也走了。”牧旷达又说,“又是什么意思?”
昌流君“嗯”了声。
牧旷达最后说:“那天派出近五十影卫,前往邺城,这么多人,都跑北边去做什么?你倒是告诉我。”
昌流君还是不说话,牧旷达又说:“长聘刚离开浔阳,便音讯全无,可东宫那边,是怎么走漏的风声?”
“长聘先生虽手无缚鸡之力。”昌流君答道,“但以他智谋,定不会栽在影队的手里。”
“未必。”牧旷达说,“我实在担心,刚收到北边的信没多久,影队就去了一半人,郑彦名为返乡,实际上就去了邺城。”
“这么说来。”昌流君说,“武独他们……”
“武独与王山倒是和这事没关系。”牧旷达说,“现在影队还没回来,也就是说,他们尚未找到王山的下落,如今连乌洛侯穆也去了,陛下与太子玩了这么一手,是什么意思?”
昌流君一言不发,牧旷达在长廊中走来走去,最后停下脚步。
“今天我还试了他一句。”牧旷达说,“他只是笑,也不答话。”
昌流君说:“王山刚打了场胜仗,想必也不忙,不如就让他就地……”
“不。”牧旷达说,“你亲自去一趟。”
昌流君迟疑道:“我……”
“不必担心。”牧旷达说,“眼下咱们就赌这一把,你出去一个月,我凡事当心就是。你今夜就走,到了邺城,先找王山,但莫要告诉他内情,只说去找长聘先生,让武独协同。”
“是。”昌流君答道。
“这就去吧。”牧旷达说:“必须得找到长聘才能回来。”
昌流君躬身点头,快步离去。
牧旷达自言自语,笑道:“嘿,倒是有意思,四大刺客,全去了一个地方。”
牧旷达摇摇头,心神不定,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