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玄沉默半响,晒然笑道:“蝗皇,你很光棍!”
“光棍?能达到目的,再光棍几分又何妨?”蝗皇大笑道.他的声音依旧在天空盘旋不定,让人辨别不出他所在的方位。
“两次遇到你,两次你都想劫持我,以要挟我师尊,我虽然有些讨人厌,但也不得不佩服你这种光棍彻底的做事风格——龙虎期的修道士怎么都是强者,能像你这样不顾及面子,倒是需要点决心。”林君玄神色从容,娓娓道来,神情就像与友人谈笑风生一般,一点也看不出两人互相敌对。
“我不知道什么面子不面子。决心不决心的,我只知道,就凭你们两个几天前的行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从容离开的。”声音一落,林君玄所坐断崖前方,树梢分开,一道青色人影现于上方,两腿盘坐,正是蝗皇。
夜色平静,风声潇潇,两人一个在断崖上,一个在树梢上,远远的相隔而望。看到蝗皇出现在斜下方的树梢上,林君玄毫无意外的神情。似乎早已料到蝗皇的出现,他双手放在膝盖上,也没拔剑出鞘的行动。
两人隔空而望,双眼相对,蝗皇望着断崖边的少年,目光满是冷厉。而林君玄就显得平静的多了,在蝗皇的感觉中,林君玄的眼神就如一泓平静的湖水,一任他的目光如何冷厉,都无法在这泓湖水上惊起一点涟里,蝗皇看的也暗暗心惊,在他是认知中。十五、六岁代表的是一个冲动、热血的年龄,同样也是鲁莽和浮夸的年龄,他很少有见过哪个少年的心思能这样沉甸下来,变得宁静而坦然。
“咫掌遮天昔日纵横天下,名声无两,有其师必有其徒,也不知那咫掌遮天是怎么教的弟子,居然让他的心思如此沉淀,完全不像十五、六岁的少年。”蝗皇不动声色,内心中却心念百转,一个十五、六岁的居然能将一个龙虎期的高手据于自己洞府之外,说出去,几乎没有人相信。
“修道界传言,你师父手中有一卷《上古秘卷》,有五五成*人相信,有五成*人怀疑,我原来也就是信八成,如今是完全肯定你师父手上有《上古秘卷》了——你那古怪的道法,应该就是你师父给你的那卷《上古秘卷》上所记载的‘上古道法’吧?片刻之后,蝗皇首先打破了沉默。他虽是由一只蝗虫化形而成,但多少还是知道上古许多道法失传的事,这些上古道法,很多人连名字都说不出来,大抵只知道有这回事就是,能让一个十七岁少年和自己抗衡的,也只有这种失传的上古道法了。
林君玄严重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讶色,蝗皇居然将天机宗的道法误认成了某种上古道法!!林君玄心中虽然讶异,但也不点破。《奇门遁甲》中的阵法始终是自己的秘密,能不被点破那是最好不过。
“你觉得是上古道法,那就是上古道法,”林君玄淡然一笑,不置可否:“老实说,你这里有灵草滋补精气,又有数百本各门各派的道书,这些东西对我很有好处,短时间内,我还真是不想走。”
蝗皇闻言眉头抽*动了一下,看起来像一条蜈蚣,一次狰狞,正欲翻,忽然目光瞥过林君玄嘴角的一丝笑容,心中一动:“不对,这个家伙心思深沉,他这么做就是想激怒我。让我心浮气躁,绝不可让他得逞!”诛仙剑毕竟是千年前剑道第一门派剑宗的镇派法器,就算蝗皇有分身万千的妖法,也不敢觑,吃上一剑照样不死也得吐血。
吸了口气,蝗皇平静了许多:“哼,听说人类的死囚在执行之前,都会满足他们的愿望,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会尽量满足,甚至连这些囚犯原本只能在脑海里想象的东西也能满足他们。——我洞府中的道书,异果,你旦吃无妨,本皇只当是赐给死囚了。”说罢,蝗皇冷哼了一声,头颅高昂,一脸不屑。
林君玄闻言也不气恼,他知道蝗皇表面上说的轻松,但心中未必不会肉痛。
“紫妍,蝗皇洞中的黄金髓液给我用瓷瓶盛一点来!”林君玄右掌一伸,背对着洞口,洪声道。
短暂的沉寂后,一声甜润的声音从洞内传出:“等等,我马上就来。”声音如断线的珠子,一粒粒圆润细腻,渗进人的心里去了。
一会儿功夫,一道窈窕的俏影托着一瓶红色的细颈小瓷瓶从洞里的黑暗中走出来,面目还看不清楚,便有一阵幽香袭来。
“洞府里的黄金髓液都装在这里了。”姬紫妍垂下天鹅白皙、细腻的美颈,小声道,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热还是因为离林君玄过近,她的脸上浮现一抹羞红的圆晕。
“谢谢,”林君玄结果装有黄金髓液的瓷瓶,微微点头,姬紫妍会意,扫了眼远处的蝗皇,转身走进洞内。
“一滴黄金髓液可以平添三百年的阳寿,真不愧人间至宝啊,这一瓶虽然杂了不少,但每一滴也能平添人四五十年的阳寿,也不错了,”林君玄自顾自的呓语着,看也不看远处的蝗皇,揭了瓶盖,小心翼翼的倒出一滴,张口含住,然后就在蝗皇的面前盘膝坐定,修练起来。黄金髓液功效强大,林君玄刚一修练,两颊就变得通红,如同醉酒之人一般。
“咔嚓嚓!”
蝗皇看着林君玄旁若无人的再断崖上修练,垂于膝盖上的双手猛的捏紧,一根根骨节啪啪作响。这些东西本来是属于他的,却被一个眼前这个道法修为不如他的少年劫走,还旁若无人的当着他的面吸收,消化黄金髓液的灵效。是可忍,孰不可忍?黄金髓液于他而言,不止是生死人肉白骨,增长寿命的圣药,更是他由一个蝼蚁般的蝗虫,进化成妖的关键,对蝗皇而言,黄金髓液这四个字还有着另一份特殊的感情。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个小子欺人太甚,”被人霸占洞府,当面炫耀属于自己的东西,蝗皇觉得胸膛有团火在燃烧,眼睛里的怒火几乎快要喷出来。
“这个小子心机极深,不可以常理揣度,说不定他就是想诱我出手。”上一次的失手已经让蝗皇吸取了教训,不过看着崖上少年身旁的红色小瓶,蝗皇心中又动摇了。洞府之中,道书有用的他都看过了,洞口的灵果虽然不错,但也不是缺它不行,唯一不能丢弃的只有这小瓶的黄金髓液。昔年为了修练,四处劫掠,得罪的人不少,对于蝗皇来说,一滴黄金髓液就相当于一条命。
“罢了,本皇活了一千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难道会怕了一个嘴上没毛的少年。——黄金髓液的吸收需要时间,我就不信他消化黄金髓液的时候还敢动手!
想到就做,蝗皇一咬牙,右掌在身下一拍,暴喝看小说就去十六开一声:“欠债还钱。小子,纳命来!”声音一落,身前连绵的树梢如浪分开,蝗皇化为一道青虹向断崖上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