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交通要道都被封锁了,官兵们举着长枪蹲在鹿砦后面,军官更是远远藏着,听说悍匪有弓箭火枪,可得小心从事,一个不小心把命搭上了,以后还怎么吃空饷,怎么花天酒地。
兰州北门内,夜色下的街头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口令声和传令兵的马蹄声打破寂静,当兵的们压低声音传着小道消息,听说这件事的起因是黄解元温少爷严公子等一帮读书人喝多了酒,抢了一个小娘们来蹂-躏致死,结果人家本家兄弟不干了,邀了一帮好汉打上门去大开杀戒,杀了几位少爷不说,还一把火烧了黄府。
鹿砦后面蹲着一群士兵,当兵的多是穷苦人出身,对这帮恶少的行径也早有耳闻,一个大胡子士兵啐了一口道:“兰州府被他们糟蹋的大姑娘和小媳妇可不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老天爷睁着眼呢。”
另一个官兵接茬道:“听说作案的是一帮马贩子,这伙人真是纯爷们,巡抚老爷的公子说杀就杀了,还把脑袋挂在腰上招摇过市,妈的,咱什么时候也能这样牛逼一把。”
正说着呢,有人嘘声道:“小声点,把总老爷过来了。”
把总大人板着脸走过来,他才不管当兵的议论啥呢,这年头多一事不如说一事,唯一希望的是那帮悍匪不要从他们把守的地方过,安安生生把这件事混过去就最好了。
最卖力的是温巡抚的标兵营,这一营兵是巡抚亲军,军饷比禁军高出不少,从来都是按时放,器械马匹也是最好的,自家少爷让人杀了,他们自然得卖力搜捕,骑兵们二十人一组在兰州城内到处搜捕,步兵们挨家挨户去敲门搜查,顺便捞点油水什么的。
忽然远处响起铜锣声音,无数人大喊道:“走水了!”大火燃气,火借风势,不多时便红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
“看方向,是巡抚衙门着火了,难不成是那帮马贩子干的?还真是神了!”北门内的官兵们啧啧称奇,心里窃喜,为标兵营的吃瘪而高兴,正说笑着,前面一阵马蹄声,十几匹战马奔驰而来,马上的骑士都是巡抚标兵打扮,为一人喝道:“快开门!”
禁军们左顾右盼,谁也不上前搭茬,更没有人去开城门,禁军和标兵的积怨很深,每次斗殴都吃亏,没有巡抚大人的令箭,谁搭理他们。
大兵们敢拽,把总可不敢,他赶紧跑上去赔笑道:“我们千总有令,今夜不能开城门。”
“啪”的一声,马鞭子就抽到把总的身上,领头的标兵傲然道:“贼人已经从你们防区逃出城去,你们还在这里傻站着,是不是想等巡抚大人亲自过来才开门啊。”
把总傻眼了,赶紧让人搬开鹿砦,打开城门,让这队骑兵出城追击,就在打开城门的一刹那,把总借着城头上的光亮,看到这群人面目狰狞,衣甲下渗着血水,兵器也不是标兵制式,把总不由的打了个冷战,右手下意识的按住了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