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道:“只怕不是被匈奴埋伏了吧,你再仔细想想当日情况?”
马超愕然道:“何出此言?”
麒麟道:“你被偷袭的前几日,有人进过武威府没有?带了信没有?你爹马腾的消息,传回来了没有?”
马超登时色变:“你知我父亲消息?”
麒麟笑道:“你先回想一次,遇袭有何不妥之处,待会我带你前去见你大哥,大家再帮你想想办法。”
麒麟出厅吩咐人备车,张辽道:“主公怎么说?”
麒麟道:“昨晚商量好了,领军出兵,十天内拿下武威。”
张辽道:“十天!急行军至少也得三天……”
麒麟说:“当晚抵达,马上展开偷袭战,陈宫和高大哥还在武威城里,交给我就是。”
张辽还待再问,马超已从房内出来了。
麒麟道:“怎么?”
马超沉声道:“依你看来,伏击我一事,竟是成宜所作?”
麒麟点了点头,道:“跟我来,一切自有分晓。”
麒麟上车,与张辽带着马超回侯府。
吕布这次倒是配合,按麒麟事先计划,摆了筵席,在府内厅上等着。
马超见了吕布先是一惊,吕布便道:“贤弟请坐。”
马超尚未见过吕布,然而见那架势,少时便听闻吕布雄威,不免联想到武神,先前又从麒麟身上,早已隐约猜到些许,颤声道:“大哥可是……姓吕?”
吕布点头道:“不瞒贤弟,大哥正是姓吕,字奉先,温侯,奋武将军。”
马超骇然,单膝跪下,吕布高坐厅中,作了个请的手势道:“贤弟,军师请坐,无须多礼。”
马超入席:“先前不知是侯爷,多有得罪。”说着又朝隔壁两名老者拱手,都不认识。
吕布道:“蔡大人,王大人。”
麒麟眉头一挑,王允怎么也在?多半又是貂蝉搞的鬼,心里说不出的膈应,只想传人把这老不死的叉出去。
马超刚入座,吕布便道:“尝尝愚兄与你嫂……与麒麟军师酿的酒。”
马超面容凝重,与自己兄弟相称的竟是温侯,心思复杂难言,端酒一饮而尽,麒麟以眼神示意吕布,可以开始演戏了。
吕布视而不见,追问道:“味道如何?”
马超心情沉重,敷衍地点头道:“好酒。”
吕布得意洋洋道:“贤弟有所不知,这酒正是近月前,咱们在武威客栈里喝的,当时你三杯便倒,全在于我与军师将这酒四蒸四酿……”
麒麟火起,时间有限,这种时候还在东拉西扯,他不耐烦地使了个眼色,吕布只得悻悻闭嘴,醋意十足地说:
“你父马腾,前些日子死了。”
马超愣住了,握着酒杯那手不住发抖。
吕布淡淡道:“这位是从邺城来的蔡邕蔡太傅,详情听他分说。”
马超顾不得旁的人,放声大哭起来。
蔡邕叹了口气,唏嘘道:“你父马腾,我向来是十分佩服的。”
王允眼观鼻,鼻观心,安静不语。
蔡邕从马腾进伐袁术开始,受袁绍一封信招揽到邺城,令其从西凉出兵,联合攻打曹操,马腾不从,受袁绍软禁,最后誓死不从袁绍挟制,与上千部众一齐被杀。
故事是从蔡邕处听来,自然编得有鼻子有眼,麒麟又将其中马腾誓死不从之事夸大十倍,更直指成宜与袁绍暗通消息,约好马腾死后取而代之,出兵响应袁绍。
蔡邕话音落,马超伏在案上,不住恸哭抽搐。
吕布道:“他……”指了指马超,问道:“听进去了?”
麒麟:“……”
麒麟叹息起身,上前摸了摸马超的头,看那模样,马超母亲早死,马腾思念亡妻,极为宠爱马超,不久前马腾死讯早有人怀疑,然而亲耳听到,压抑了许久的悲伤尽数释放出来,哭得痛苦难言。
麒麟道:“节哀顺变,孟起有伤在身,不可太悲痛。”说着又以口型示意吕布。
——快哭!
吕布一身毛躁,以口型回道:“哭不出来!不认识!”
马超抬起头,吕布马上装出一副面瘫的表情,道:“你父亲当年函谷关前与我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我亦是真心敬仰的。”说着抽了几下鼻子,就当是哭过了。
吕布自是奉旨扯蛋,马腾年过花甲,跟吕布交手只怕两回合就被扫到天边去,然而吕布怕麒麟发火,只得照本宣科,给足马家面子。
马超隐忍伤悲,颤声道:“谢侯爷盛赞,小弟还有一事相求,此事若得偿心愿,来日小弟自将鞍前马后,做牛做马,报答侯爷恩情。”
吕布眉毛一动,沉声道:“贤弟,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不可操之过急,当以保重身体为要务。”
马超双眼通红,行出厅上,于厅前一跪,麒麟没想到马超如此耿直,忙上前去扶:“有话好说。”
马超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恳请温侯借我两千兵马,让我率军杀回武威去,定将手刃奸贼成宜,为我叔父报仇!”
麒麟道:“起来,你身上还带着伤。”
自马超入厅,麒麟的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马超身上,吕布终于不高兴了,道:“两千?!”
吕布又不按剧本来了,麒麟瞬间炸毛:“主公,他要替他叔报仇!”
吕布:“不行!”
麒麟:“出尔反尔!像什么样子!”
吕布:“我反悔了,怎么?!”
麒麟:“君无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