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般女子

作者:月下蝶影



    容瑕闻言笑出声:“难怪婳婳会这么可爱。”

    班婳抖了抖肩膀,这要什么样的眼神儿,才能觉得他姐可爱。夸他姐美,这是事实,可要说可爱……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反正他这个亲弟弟都说不出这么违心的话,总觉得良心这道坎过不去。

    到了用早膳的时间,班婳还没有起床,阴氏有些不好意思道:“贤婿,让你看笑话了。”

    “岳母,能睡是福气,”容瑕对阴氏道,“让婳婳多睡一会儿也无妨。”

    阴氏干笑两声,不好再多说什么了。若容瑕这话是客套,她还能顺势教训班婳几句,可偏偏看容瑕这模样,是真的不觉得婳婳睡懒觉的,这样下去,那丫头会懒成什么模样?

    用了饭,班恒便带容瑕在班家的院子闲逛。

    “这几个小院子都没有住人,我们家的女眷少,这些小院都用不上,所以有两个院子被修成了书房与果园,其他院子都锁了起来。”班恒带容瑕进了果园,里面种的是桔子树,树枝上零星挂着几个桔子。这些桔子长得不算太好,只是红橙橙的看着喜人。这些果子没人摘,所以大部分已经熟透掉在了地上,其余几个就算挂在枝头上,但是走近了看,这些果子都不太好,恹恹地没有活力。

    “祖母的公主府有一个果园,据说是因为祖父喜欢。后来我们家搬进侯府以后,也按照公主府的样子,弄了这么一个园子,可惜祖母很少来过这个园子。”班恒从枝头上摘了一个桔子下来,剥开外皮,桔子肉已经没有多少水分,变成了干白色。

    “本来还想给你尝尝,看来是没法吃了。”班恒可惜地把桔子扔进雪地里,转头道,“我姐快要醒了,我们回去。”

    容瑕看着这片桔子林,“婳婳喜欢这片林子吗?”

    “她以前老带我来林子玩,还捉树上的夏蝉来吓我,”班恒带着容瑕走出果园,脸上露出笑意,“我姐性格有些直,不懂得温婉迂回,不过心眼很好。”

    班恒三两句话就拐到了班婳身上,中心思想就是“虽然我姐有很多缺点,但她是个好姑娘”,一句话不提容瑕要好好对他姐,但是每一句话的意思,都是不想让容瑕辜负班婳。

    “真羡慕你们。”容瑕回忆着自己的童年,竟是找不到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唯一还有些印象的就是十一岁那年,他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偷偷在结冰的冰面上玩,后来被母亲发现他的袍子打湿了,气得好几日没有理他。

    后来他才知道,结了冰的冰面很危险,幸好那日没有出事,不然他跟那个小孩都会被淹死在水里。

    犹记得那个小孩还找了一块木板,在冰上坐着要他拉着走,他没有同意。他不记得那个小孩长什么样了,但是对方嘟嘴的模样,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这个动作,母亲是从不允许他来做的,因为不够风雅。

    班恒摆了摆手:“有什么好羡慕的。”

    容瑕笑:“有人陪伴着一起长大,挺好。”

    “你不也有兄长,怎么会没有人陪?”这话说出口以后,班恒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容家大郎早就在几年前病逝了,他旧事重提,岂不是往人家伤心事上戳刀子。

    “抱歉……”班恒觉得自己嘴有些欠。

    “无碍,”容瑕摇了摇头,“都是陈年旧事,没什么不能提的。”

    他与他的大哥感情并没有太好,他们虽是亲兄弟,可是因为容家的家风,所以他们并不亲密,敬爱多于亲昵,一言一行都不能脱离规矩二字。

    “这么大的雪,你们跑这来干什么?”班婳抱着暖手炉站在回廊下,对着两人招手,“快过来。”

    班恒跑到班恒面前:“姐,你可算起来了。”

    班婳脸颊上带着起床后的红晕:“昨晚睡得太香,所以起得晚了。”

    “冷不冷?”容瑕摸了摸她的脸,软柔滑嫩,他忍不住又多摸了一下。

    “手冷捧这个,”班婳把暖手炉塞进容瑕手里,双手捂脸道,“别乱摸,把我的脸摸方了怎么办?”

    容瑕捏住她的手,把暖手炉放回她手里:“好好,我不摸。”

    “郡主,”如意匆匆过来,“您借到忠平伯府的两位大夫回来了,他们想要见您。”

    “谢家大郎不用大夫了?”班婳挑了挑眉,“让他们在前厅见我。”

    谢重锦被人捅了刀子,这才过了几天,就不用大夫了?

    难道是……人没了?

    班婳来到前厅,听两个大夫说完事情经过以后,点头道:“你们做得对,让两位先生受委屈了,请到后院休息。”

    “郡主言重了,谢家无礼,万没有责怪郡主的道理,”两位大夫道,“属下先告退。”

    等两个大夫离开以后,班婳冷哼一声:“谢家人真是不识抬举,以后管他家谁要死要活,就算跪在地上给我磕头,我也不借大夫给他了。”

    “好,咱们不借。”容瑕在旁边点头应和。

    白首园外,登门致歉的谢重锦在门外站了片刻,一个穿着青衣的小厮走出来,朝他行礼道:“谢公子,真是不巧,我们家侯爷与夫人不在园子里。”

    “不在这里,是回了成安侯府?”谢重锦拍了拍肩膀上的雪花,呼出一口热气。

    小厮摇头:“昨日是夫人回门的日子,昨儿我们家侯爷与夫人便去了静亭公府,今天还没回来呢。”

    “静亭公府?”谢重锦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的是昨日回去的?”

    “正是,”小厮笑着道,“您若是要见两位主子,只怕是要去夫人的娘家静亭公府了。”

    “多谢。”

    “不敢。”

    谢重锦骑上马背,接过小厮递来的大氅系好,容瑕竟是在除夕当天陪班婳回了静亭公府,他压根没有想到这一点。

    “公子,我们要去静亭公府吗?”牵马绳的小厮看着谢重锦,他其实不太想去静亭公府,因为他们两家不仅主子之间互相看不顺眼,就连下人也要互别苗头。

    “不用了,”谢重锦缓缓摇头,“今日是正月初一,不好多去打扰。把我们的赚欠礼与帖子留在这里就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