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少远的嗓子一哑,听着她的声音除了感觉心疼之外,再也感觉不出什么。他垂在膝上的手指缓缓握紧,垂下眼,听她絮絮叨叨地抱怨着教授有多难搞,作业有多难写……

    眼睛一酸,他忍不住闭住眼,打断她:“昨天,是哭了?”

    “啊?”闻歌顿时卡壳,她站在商店门口,看着街道上沉沉的夜色,傻笑了两声:“没有啊,昨晚下雪了。我想问问你……好不好?”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也低哑了下去,有气无力的:“但是手机没电了。”

    “嗯。”他应了一声,突然就不知道要和她说什么了。

    那些刻骨的想念,那些来时的不安,那些无法言说的心疼和担心,在此刻听见她的故作轻松时全部被粉碎。

    相对沉默了一会,他才压低声音,轻声说道:“我以为你受了委屈,不太放心,想过来看看。过年回不回来?”

    他那一句轻柔的“我以为你受了委屈,不太放心”让她瞬间湿了眼眶。闻歌掩着唇,深呼吸了一口气,那夜晚涩凉的空气刺得她鼻腔发疼,她也只是掩饰一般地笑笑:“不回去了,来回机票太贵,我要帮妈省点钱……等毕业再回来。”

    温少远皱起眉,修长的手指重重地按压在眉心,克制着声音,问道:“不需要我过去吗?”

    闻歌已经抬步走在了回去租的房子的路上,在找杨乔帮忙的时候,除了介绍工作,顺便把那个潮湿阴冷,环境差劲的租房也给退了,就近找了一家学校附近的。

    说话间,温少远已经到了她的学校门口。

    他的目光透过这沉沉的夜色看向远处,那里蛰伏着的建筑,就是她的学校,远远的,并看不清晰。

    司机做了个要去上厕所的手势,见他会意,开了车门便下车去找厕所。

    闻歌吸了吸鼻子,闷声说道:“不用,我过得挺好的。”

    怕他再说些让自己刚坚硬起来的心碎裂的话,闻歌随口找了个借口便挂了电话。站在空无一人的十字路口,她愣愣地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刚要抬步离开。

    杨乔从身后追上来,看她鼻子冻得通红的样子,皱着眉头,语气不善:“不是说我来接你下班吗?为什么先走了?”

    闻歌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手里握着的手机:“不好意思,接了个电话,无意识地就一个人慢慢走过来了。”

    她明明是一副想哭的表情,偏偏又挤出一脸的笑,看着别提有多别扭了。杨乔看着看着,抬手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在她还未反应过来前,倾身抱住她:“你让自己太辛苦了。”

    她原本抵在杨乔腰上,正要推开的手一僵,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即使戴着手套,那手指也冻得有些僵硬:“我来这里是疗伤的,不辛苦不会记得自己跌得多痛。”

    “疗伤?”他诧异地扬高了声音,松开她,仔细地上下打量着她。

    闻歌摆摆手,看他那不太能理解的表情,又“噗嗤”一声笑起来,把手机塞进口袋里,手也揣进去,率先往前走:“以后不用来接我了,和我一起工作的女孩和我合租了,我们以后会一起。”

    像是意识到什么,她的目光穿透了他,直直地看向停在夜色下的那一辆私家车上,总觉得有人正在看着她。但凝神看了一会,只看见一个胖胖的男人叼着烟从车尾绕过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

    司机关好车门,就叼着烟回头看了温少远一眼,用眼神询问,是否离开。

    温少远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声音轻得风一吹就能散在空气里:“回机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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