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叔嘴里说是‘送李氏女前往阴宅’,这只是场面好听的话,其实就是拉着棺材前往火葬场。
也不知道啥时候开始,兴起瞻仰仪容这一形势了,本来我们人就多,一百多号人,在一个大厅里围着那棺材转了一圈儿后,那棺材便由人直接拉去火化了。李公夫妇痛哭流淌,那个由夕的确是演技派,刚才还风平浪静的呢,这一会儿马上就电闪雷鸣,哭得不行说啥要去拉那尸体,不让火化,边拉着尸体边喊:“小筱啊!!!你为啥要这么狠心离开我啊!!小筱!!!我求求你拉!!!回来吧!!”
我誓,真的,我誓,这旁边要是没有人的话我一定会甩起我这旅游鞋照这孙子的脑袋先踢十块钱儿的。这也太气人了。人都死了你在这儿装什么孝子?恐怕显不出你是吧?
好在火葬场的工作人员这种事儿是见多了,见由夕不放手便上去就把他推到了一边儿,毕竟这是妨碍人家工作的事情。
正所谓冥冥之中自由定数,由夕被推开后脑袋撞到了墙上,磕了一个大紫包,疼的他龇牙咧嘴的,也顾不上哭了,看到这一幕我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半个小时后吧,火化好了,家属去捡骨灰,骨灰按从脚到头的依次捡到骨灰盒里,这正是生前房屋再大那也是临时的住所,这个小盒儿才是永久的家啊!
捡完骨灰后,大家便又都上了车,车队浩浩荡荡的开到了公墓,不得不说,这块地选的风水还真是不错,在哈尔滨周围还能有块这种墓地安身,已经是很好的了,但是地虽然好,但是价格也高,下车后往那块事先买好的墓地时,听身旁的这些人讲到这块墓地的价格时,却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每平方米竟然是四万二!总共下来这一个墓地就要三十多万,简直比人住的房子还要贵啊!
想到这里我就又不禁开始唏嘘了,他大爷的,现在这墓地就这么贵,等哥们儿我死的时候那还不得贵到奶奶家去?唉,看来啊,人还真不能没钱,如果没钱的话别说是看不起病了,就连死你都死不起啊!
由于现在的墓地都是事先盖好的,倒也省去了那些挖土的差事,只要扣开那大理石的板子,然后再将骨灰盒请进去就成了,方便省事儿。
一切做好后,文叔便让我从包里拿出了两件纸衣。只见这老神棍对着众人饱含深情的说:“诸君,乙丑年三月初十,李氏女李筱往生之日,正所谓,奈何桥前起阴风,头去亡魂必苦情,今日李氏,往生极乐,便请她的父母为他先汇去寒衣两件,帮其抵御风寒吧!”
李公夫妇声泪聚下的点燃了那两件纸衣,这时文叔便说:“诸君,寒衣已送,接下来便是三日送牛,七日扎梯,百日祭拜了。”
说完后他像李公点了点头,李公见已经完毕,便对大家说:“诸位费心,先请到酒店用餐吧。”
一般人都知道,这是家属的感谢宴,吃完饭以后这丧事儿便结束了,于是三三两两的往墓地外走。
我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四处寻找着由夕的影子,不一会儿,让我在李公的身边现了他,这孙子可真会挑时间差,又到李公的身边用手绢儿擦眼睛去了。
我紧跟在他俩的身后等待着机会,但是这孙子就跟牛皮胶一样的缠着李公,眼见着就要走出墓地了,我觉得不能再等了,必须主动出击。
于是我就在他俩身后说了句:“哎?这不由夕么?”
前面的李公和由夕听到身后有人叫,都回了下头,由夕见到竟然是我,不由得眼中充满了敌意和鄙视,但是我却一脸冷笑的望着他。
李公见是我,便问由夕:“你和文师父的徒弟认识?”
由夕听李公这么说,忙摇了摇头,望着我用一种十分轻蔑的口气说:“不认识,我怎可能认识这种人。”
我心中一阵冷笑,我他大爷的就知道你丫会跟我来这一套,但是我早就准备好了,于是我也不生气,继续冷笑着对他说:“我说由夕,怎么,不认识我了?唉,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对了,董珊珊你记得不?”
由夕一件我在李公面前提董珊珊,估计已经快被吓尿裤子了,他的冷汗好像刷一下的就划了下来。然后马上对我换了个十分亲热的表情说:“哎呀,这不那谁么?你看我这脑袋,竟然给忘了。”
我见他上套了,便也没再说什么,继续阴险的冷笑,由夕转头对李公说:“爸,您先回去吧,我和这朋友说两句话然后我俩一起回去。”
听见他管李公叫爸,我到挺是惊讶的,想不到这杂碎到挺会来事儿的,估计是认了李公这个大靠山当干爹了,但是这也不奇怪,因为这种人是典型的小人,放在抗战年间一定是当汉奸的料。我心想,你先美吧,等明天晚上就让你真的管李公叫爸了
李公点了点头,走了。
整个公墓只剩下了我和由夕。他似乎是想等我先开口,但是我没有,而是闭上眼睛听着风声吹过这片山岗所出来的声音,然后睁开眼睛,报应要到了,我邪邪的笑着。
由夕有点儿沉不住气了,他见周围没有人了,便迅的从地上抄起了一块儿石头,指着我对我狠狠的说:“姓崔的!你Tm是不是犯贱啊,上次的事儿我还没找你呢,你是不是活腻歪了,这次怎么自己找上门来了?!”
哎呀我去,我乐了,看他这架势是要跟我干架啊?他是不是看我这副比他瘦比他矮的样子就决定我好欺负了,觉得上次挨的揍挺冤枉了?
虽然我觉得这事儿挺有意思的,想上去再揍他一顿,但是我知道,如果现在揍了他,计划就泡汤了,于是我便没有动手,而是继续笑着对他说:“没有没有,咱俩今天遇到纯属是巧合,对了,你要节哀啊,女朋友死了吧,回头我给董珊珊打个电话,让她帮你煲点儿汤补补元气啊,你这么哭多费神?”
他一听我这么说,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因为他很清楚,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不管我和董珊珊或者李公任何一个人说,他的下场都会很惨。
于是他警惕的问我:“你想怎么样?直说吧。”
我见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中,便也不着急,先点着了一根烟,然后深吸了一口后,嬉皮笑脸的对着他说:“我不想怎么样,就像和你玩玩儿,怎么样,你敢么?”
他听我这么说,显然没有听明白我说的玩儿,到底是玩儿什么,于是他开口问我:“你有话就直接说!玩儿什么?”
我又抽了口烟,对他说:“狗x,你跟谁大声说话说惯了啊?我知道,上次揍你没把你揍服了,怎么样,明天晚上敢继续练练不?随便你找人儿。怎么样?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