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瀛洲之地后,转眼又过了将近一个月。
张是非心中依旧无法释怀,他独自一人发呆的事情越来越多,思考的事情也是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他第一次想,人,为什么要有生老病死呢?为什么要痛苦呢?
后来,他心中的疑惑讲给了陈抟听,这老家伙刚睡醒明显心情挺好,听他这么一问连声赞叹他问的问题有水平,于是就解释给了他听,虽然他的解释张是非依旧没有听懂。
陈抟说,这人生本来就是一片茫茫苦海,生是苦,老是苦,病是苦,死是苦,与所怨憎的聚会是苦,与所爱的分离是苦,所求不得是苦——所谓,五取蕴皆苦。
世人往往五蕴齐全,又怎么能逃脱这苦海滔滔呢?
可能这便是天道吧。
张是非有些愕然了,他问陈抟:“那这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陈抟笑了笑,然后又往竹床上一躺,便说道:“睡觉啊!我觉得人活着就是为了睡觉。”
你赶快睡死得了,张是非有些无语。
再看那陈抟闭上了眼睛说道:“既然无法逃脱,还不如释怀一场,人都有命,不过是其命运操纵的木偶,不过,在我看来都是大梦一场,梦醒时分,只要能记住梦中事物便是得到了,如果要能从中再吸取些道理,那便是超脱了。”
这老孙子又说梦话了,张是非心想,他又问那陈抟,人死以后会去哪。
陈抟说道:“前一阵子不是讲过了么···唉,算了,我告诉你吧,人死了之后,会先路过一个名为‘阴市’的地方,也就是跟瀛洲差不多的一个地方,那是人界与地府的转折点,从那里领了鬼心之后才会塌入地府。”
张是非问:“然后呢?”
陈抟回答道:“然后?然后就轮回转世了呗,有可能这辈子挨饿受冻,下辈子就荣华富贵,只要其魂不散,且不作恶的话,就会生生世世的这样下去,此为天道其根本之一,也就是轮回。”
张是非想到了这里,便有些释然了,原来轮回真的存在,可能陈抟的话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不想他太伤心。
于是,张是非便振作起了精神,再也没找陈抟说过类似的事情,那股子早已忘记的思乡之情又回到了身体中,毕竟那里才属于他。
胖子更直接,他问陈抟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老爹!我俩啥时候能回家?”
陈抟那老孙子更直接:“离我远点,看你就不烦别人。”
其实也不怪陈抟这么说,陈抟从那两人自画中回来以后,便有些不对劲,甚至就连睡觉的时间都缩短了,他对两人说,他有不祥的预感,想让两人熟练了仙骨之后再回到自己的家中,可这次,老家伙没有给他们时间限制,能不能回去全凭他一句话。
只不过,这一待又不知道得多长时间了。
可是两人归心似箭,特别是胖子,他觉得如果再让他吃竹笋的话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这破地方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再待了。
张是非到没什么,他刚开始的时候心情压抑,觉得哪儿都无所谓,后来有些想开了,人死不能复生,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于是渐渐也就恢复了笑容。
陈抟让两人锻炼仙骨,是因为两人手上戴着的珠子。
陈抟跟他俩说,只要戴上了这珠子便再也摘不掉了,而这珠子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压制两人的妖性,要知道两人现在的身份可不是人,而是成了气候的妖怪,所以要在这珠子的压制之下不停的锻炼自身仙骨。
但是两人此时哪儿还有那闲工夫?要知道现在已经恢复了人身,那什么骨再练能有个鸟用?
不得不说啊,没有危机就没有动力,两个猥琐男恢复了原来相貌以后,那股子坏心眼儿也就随之恢复。
李胖子想出了一个损招。
于是这天下午,两人趁着陈抟睡觉的时候,跑到了有着瀛洲***狂之美誉的刘伶家中,不出所料,这老孙子今天心情不错,依旧裸着。
“哎你俩畜生又来蹭酒喝了对不?”刘伶说道。
李胖子猥琐的笑了一下,然后摇身一变恢复了大熊状态说道:“老刘,你这么说多见外啊~”
刘伶似乎被上次的那件事搞出了阴影,之间他慌忙说道:“赶紧打住,别坐过来!自己拿去!”
张是非和李兰英相视一笑,然后去酒窖中取了三坛酒回到屋里席地而坐,然后和那刘伶喝了起来,男人之间也没啥下酒菜,于是乎就靠说话下酒了。
酒过三旬,张是非便有些迷糊了,这半年中把他练的,大概喝了一斤多,啥事儿没有,现在半坛子下去,也就有些飘了,但是他没有忘记正经事儿,于是就对那刘伶说道:“哎我说老刘,你那架子上的酒是不是都各有各的用途?”
刘伶用中指扣了扣鼻孔后说道:“是啊,怎么了?”
张是非和李兰英互相看了一眼,只见那李胖子十分猥琐的说道:“那有没有能让人迷糊的酒?也就是说即使你喝了都会有一阵子不清醒或者记忆力衰退?”
刘伶眨了眨绿豆样的眼睛,然后说道:“让我想想····好像有这种酒,对了,那‘乱神迷’就可以放倒我!当初釀好以后我尝了一口,吗的醉了三天三夜,醒了以后脑袋还迷迷糊糊的,这种酒显然能让人的记忆力下降,因为之前做的事儿好几件都没想起来,简直就是小威力版的‘忘却’啊。”
太好了!张是非和李胖子二人听刘伶这么一说后,便露出了猥琐的笑容,与此同时,正在瀛洲竹林小屋内睡觉的陈抟,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
快到晚上的时候,张是非和李兰英才回到竹屋,当然,此时刘伶酒架子上已经少了一瓶酒,其实他俩走的时候刘伶也听到酒窖那边有响动,只不过他嫌太麻烦,所以也没管。
第二天,陈抟醒的时候,发现两人今天倒是挺自觉的,都在那儿闭目养神似乎在修炼仙骨似的,可是他哪儿知道这俩牲口此时却心怀鬼胎。
两人发现陈抟醒了,便猥琐的笑了一下,张是非说道:“老爹,今天天气不错,给我们讲故事听吧。”
陈抟刚起来,心情也不错,于是便点了点头。
三人坐在那石桌旁,李胖子拿出之前从刘伶那儿顺来的两坛子酒,当然了,这只是普通的酒,他知道,这老东西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喝点儿,于是便对陈抟说道:“整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