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到了,我们家里虽然不算太差,却也不算富裕。我公公婆婆都是普通的中学老师,啊,我也是,”邢夫人笑起来,夹给她一条鱼,“多吃点——老邢干了很多年的基层,什么都做过,人又顽固,又很愤世嫉俗。”

    对于邢夫人对丈夫的负面评价,褚青蘅可不敢接话,便安静地听着。

    “大城市生活压力大,资源却也丰富,当初我们的女儿出生时,他就说要在工作的城市买学区房,把女儿接到那里读书。刚开始是嫌首付贵,担不起贷款的压力,后来,房价这么高,我们连首付都付不起了,今年女儿就要上小学,却还是凑不起钱。老邢常说,究竟是这个城市留不住他,还是他没有能力留在这个城市。”邢夫人婉转道来,“后来有一个出身贫寒,人又聪明肯干的年轻人想考进局里,老邢很欣赏他,也想帮他一把,因为那个年轻人啊,就像他年轻时候一样。”

    褚青蘅知道刑闵在刑侦方面的经验相当丰富,但是他不是名校毕业学历不高,人也不会变通,苦干了这么多年依然只是科级,而萧九韶连三十岁都还不到,就跟他一个级别。她笑了笑:“刑队很欣赏的那个年轻人后来没有被录取,因为那一年恰好有个关系户,就是我。”

    邢夫人脸色不变,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背:“可是我也听说,你一直都很努力,每个人都认同你的工作能力。”

    其实还是有人不认同的。褚青蘅瞄了萧九韶一眼,只见他也正看着她这个方向。排座的时候真不凑巧,她坐的位置无论怎样都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真是太恐怖了。

    “我很希望你,能够原谅老邢,不要把过去那些事放在心上。”

    褚青蘅拿起茶杯,和邢夫人的轻轻一碰:“嫂子,你这话就奇怪了,刑队本来就没有对我不好过,怎么能说得如原谅这么严重呢?”

    邢夫人叹了口气:“老邢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为人处世可远远不如你成熟。”

    “嫂子,你一下子对我说了这么多关于刑队的坏话,”她半真半假道,“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刑队?他都快威严扫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