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之后。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将她的每一点每一滴的音容笑貌细细品味一遍又一遍;也足够将对她的刻骨思念化为沉沉的哀叹,一声又一声,在寂静的夜里,随寒风飘散而去。
再浓烈的酒,也浇不尽因见不到她而滋生的绝望和痴狂。半醉半醒间,眼前满是她如阳光般明媚温柔或水波流转间清细哀怜的眼神。心,渐渐疼痛欲裂。思念,欲挥不散,欲斩不断!
门被打开,露出陈冰儿冷到可怕的脸,她推门而进,冷漠的看着一身酒气,颓废无神的萧天。
从见到风瑶的第一秒,他便痴恋于她,这早已不是秘密。只是,因为风逍的关系,他逼自己走出这不可能有结果的苦恋,只要每天能看她一眼,看她幸福的和自己的“老大”在一起,他满足欣慰,而无憾。
得到她死去消息的那一刻,他痛彻心扉。
“老大……醒了么?”萧天半抬眼皮看她一眼,又继续猛的灌下一口烈酒。
问这话的同时,他没有抱丝毫得到肯定回答的奢望。连续一个多月,他天天如此,任凭萧鹰苦劝打骂,任凭刘清儿苦苦哀求。如果说风逍是丢掉了全部的灵魂,他就如丢掉了一半的灵魂一般。一个月,他在醉生梦死中徘徊。
而风逍,则是半生半死。
陈冰儿摇头,冰目死死的盯着他。
酒瓶再次被喝空。萧天站起身来,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冰块,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一个月,已经足够了。从今天起,我还是萧天……走吧,我们去完成老大没有完成的……然后,等他回来。”
陈冰儿点头,转身离去。
十分钟后,他出现在了轮回世界。此时的他,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哀伤与颓废。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神情间多了几分坚决和淡漠。
陈冰儿已经在他不远处等他。
“一个多月了,都还好吗?”他失神的看着前方,喃喃自语。
“依旧。”陈冰儿冷声道。
“这段时间,你都住在老大家里对吗?”萧天转身问道。
“是。”陈冰儿点头,脸上无喜无悲。
“她们都怎么样了?”萧天摇头笑笑:“会不会,哭断肠。”
陈冰儿沉默。
一切都变了。
他的家,曾经是那么的温暖温馨,总是充满让人心醉的温声嬉闹。而如今,那里的夜晚,冷的可怕,安静的可怕。
一向柔柔弱弱的杨夕若变了。除了陈冰儿和宝宝,她拒绝所有人踏进那里一步,连楚颖颖都被她毫不留情的赶走……让她滚……因为是她,间接的害死了风瑶。纵然楚颖颖哭的肝肠寸断,苦苦哀求,她依然无情的将龙威夫妇堵在门外,直到他们黯然离去。
陈冰儿坚决的留在了那里。同样的,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他。
“为什么偏偏是她……”萧天长叹一声,心脏再次一阵抽搐。
他身边的每一个女子都是他重要的人,需要守护的人。如果她们出事,他会愤怒,会伤心,甚至会发疯,会走极端……但,也许一个月,也许几个月他就可以恢复。
但惟独风瑶……
“冰块,我们走吧,去风城。”
看到萧天,雷帝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了上来。
“风……风帝大人呢!他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来不及打招呼,雷帝紧抓着他的衣服焦急的问道。
“老大太累,可能要休息一段时间,等他想回来时自然会回来。这段时间风城的事情可要麻烦你了。老大还让我告诉你,如果有什么大事的话你自己决定就可以,不需要等他。”萧天笑着说道。
雷帝稍稍放心道:“原来如此。呵呵,的确,以风帝大人的脾性,的确不太适合劳累,只要风帝大人没事就好。”
雷帝走后,接到萧天消息的枫叶兄弟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萧天大哥,我修罗大哥是不是出事了!”隔着很远,枫叶狂澜就焦急的喊道。
走到身前,枫叶浩然上下打量了一番明显消瘦,连气质都隐约有些变化的萧天一会。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缓缓说道:“好久不见。我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们隐约知道,龙家似乎发生了什么变故,难道……”
“我老大没事……”萧天淡然摆手,目光坚定的说道:“他只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他轻松的笑笑:“我们可要努力了。风城,可是老大的心血啊。”
枫叶浩然笑着说道:“这个自然。我们轩辕世家上下对轩辕圣主绝对会惟命是从。他的一切,都是我们必须拼死守护的。”
“这一个月,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萧天问道。
枫叶浩然摇头说道:“大事没有。修罗的无故失踪人们都已经司空见惯,也没有因此而过分议论什么。倒是风城的各方面发展都比预想的要好的太多,发展节奏很快,越来越多的玩家涌入这里……哦,或许唯一算的上大事的——三大帮派所建的天极城完工,而且刚好就是昨天。”
萧天重重一叹:“老大当初刻意卖给他们一块建城令牌,原本是一很毒的手段,没想到如今竟然……老大不在,我们根本没有办法阻止。”
“我们去城里转转,然后拟一下接下来的发展方向。”
“我去一趟冰城。”陈冰儿冷淡的丢下一句话,独自转身离去。
………………
充斥着淡淡清凉,淡淡馨香,浓浓压抑的房间。
“风大哥,该吃午饭了。”
杨夕若端着餐盘微笑着走了进来,将它轻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他已经安静的躺在那里整整一个月,全身纹丝不动,没有焦距的灰暗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除了体表的淡淡温度与鼻间的轻微呼吸,他和一具尸体没有丝毫的区别。
饮下一口肉粥,杨夕若轻柔的分开他的嘴唇,覆上自己的香唇,一点一点的喂到他口中……
“烫吗?”她傻傻的问了一声,用纤指小心的抹去他嘴角的水痕。如同在照顾一个未及满月的婴儿。
耳边忽然响起门铃声。杨夕若心里一紧,轻吻了风逍一下,迅速起身,来到房门前。通过猫眼,她看到是宝宝后,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