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是苏菲菲用力的喊出,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用力,那么的坚决,她的眼睛一直都在直视着叶天邪眼睛,没有任何的闪烁和躲闪,她在用自己的眼神告诉他,她说的话没有一丝的虚假、做作和勉强,每一个字,都来源自她的内心最深处。
她很倔强,从当初她如一个傻瓜般执拗的搬进他这个可以称得上是陌生男人家中时他就已经知道。此时的她,喊出的话,依然是那么的倔强……当初的倔强,让他们的命运就此交织,现在的倔强,让他把苏菲菲的身影永远的刻在了心底,永世不可磨灭和暗淡。
他微笑起来,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如果我变成了乞丐,你也愿意和我一起去讨饭吗?”
苏菲菲“噗嗤”一笑,迷蒙着眼神说道:“傻瓜,本小姐怎么说也是家财万贯,还会让你饿到吗……不过呢,如果真的会有那么一天,你摆碗,我来数钱,我会把讨来的钱和食物全部抓在自己的手里,这样,你就不会舍得离开我自己跑掉。”
苏菲菲翘起唇瓣的样子真的很美,让叶天邪看的目光发呆,他闭上眼睛,微笑说道:“那,如果我要和国家,甚至全世界为敌,被国家和世界所不容呢……你也愿意陪着我,一起被现实和这个世界所驱逐吗?”
“哈哈,男人变成大逃犯,如果不带着自己的女人一起逃走,那就是世界上最坏的男人!对女人来说,如果她爱这个男人,即使一切都那么温暖美好,而他却不在身边,那么世界也永远孤寂冰冷。即使寒风刺骨,山水重重,只有有他相伴,再大的艰难,她都会笑着去面对。”
“天邪,”苏菲菲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眼神迷蒙,声音轻柔似风:“最初的时候,其实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么执着的想要搬到你家里来,因为虽然你救了我,但你毕竟是个我完全不了解的男孩子,现在想想,那时,真的是我一辈子最大胆,也最正确的决定。虽然我那时候给你,给我爸爸,还有给我自己的理由是你可以保护我,毕竟我亲眼看你可以用身体挡住子弹而不死嘛……但其实,那真的不是最主要的。我经常会仔细的琢磨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后来,我越来越觉得,那一定就是心的呼唤和指引,让我做了那个决定。可能,是我那时候对你一见钟情,自己却不知道而已,谁让你长了一张专门祸害女孩子的脸呢。”
“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就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你了,我以前都没想过,平时总是会自发排斥男孩子的自己会那么容易的喜欢上一个人,而且还喜欢的那么彻底,当初你拒绝我,我真的心疼的几乎都想死去,后来你接受我,我拼命的哭,因为除了哭,我根本找不出什么可以发泄我的开心……天邪,相信我,相信你的菲菲,她喜欢你早已经超过了她自己……她会为了你甘愿做一个最贤惠的顾家女孩,会愿意为了放下身为女人的尊严,默默的接受着你喜欢其他女孩子……菲菲最大的渴望,不是一辈子得到天邪的保护,而是在老去的时候,依然可以和天邪在一起……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这是苏菲菲所有的心声。这个心声,不是在他最辉煌,最春风得意的时候所吐露,而是在他失去了所有力量,在他失去了保护她的能力,甚至需要她照顾的虚弱状态下所倾诉而出……每一个字,都是由心底最真,真柔的情感一点一点的拼凑而成。
叶天邪没有了声音,无力的右手,却以不知从哪里来的巨大力量死死的攥紧,再攥紧……
叶天邪……
听到菲菲的话了吗……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为了她,你有什么理由让自己保持现在的这个状态……
力量……是啊,就因为他失去了全部的力量,他遭遇了今天。
因为他失去了力量,原本对他和善的人,开始将枪口对准了他,因为他失去了力量,平时他不屑一顾的人也开始大胆在他的身上撒野。因为失去了力量,他无法保护菲菲,无法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甚至还让小希……
谁能告诉我,我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了……
谁能告诉我,我的身体到底要怎样才能恢复?
执念?执念,真的可以吗?
那么,谁来告诉我到底要多么巨大的执念……现在的够不够,够不够!!
身体,在感动、愤怒、怨恨、不甘、渴望中发生了越来越剧烈的颤抖,原本失却了血色的脸开始覆盖起越来越深的红色。他几乎在用自己全部的意念在心底呐喊着,咆哮着,渴望着自己力量的复苏与归来。失去了力量的他一直都在渴望着恢复,但之前的经历,让他的这种渴望一下子强烈了数倍。如果说之前,那只是对失去原本力量的不甘,那么现在,他找到了太多必须恢复力量的理由……
“天邪,你怎么了?你冷吗?”看到叶天邪忽然身体发颤,脸色通红,苏菲菲吓了好大一跳,匆忙上前,将纤手按在了叶天邪的额头之上。叶天邪睁开眼睛,微笑着说道:“没有了,就是手……有一点点冷。”
叶天邪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勾唇笑道:“好菲菲,用你的胸给我暖暖好不好。”
咣……
一个大抱枕砸在了叶天邪的脑袋上。
“大色狼!大大大色狼!都中枪了还起色心!疼死你算了……马上把这碗粥喝了!不全喝完的话,接下来一个月都不许偷摸我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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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窗外亮起了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叶天邪依然没有睡着。
时间,已经指向了清晨五点。四月份的这个时间,天空已经是朦朦亮。叶天邪保持着最初的姿势倚坐在床上,任凭苏菲菲多少次的劝说都不肯躺下休息。期间,他喝了辰心做的一碗热粥,四点的时候,又让苏菲菲喂了他一碗甜汤。苏菲菲和辰心也只好陪着他一宿没睡。
五点,此时街道上基本没有什么行人。左破军和慕容秋水坐在客厅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梦羽衣站在阳台之上,彻夜,双目都闪烁着没有暗淡过的寒芒,她一生杀人无数,取人性命时淡然而麻木,如切割草芥,而这一夜,她泛起的,是这辈子最强烈的杀人冲动。她甚至恨不能马上来几个人让她切断喉管,发泄心中之恨。
照看着小希的辰雪经受不住困意,趴在床沿睡得很沉。窗外已经开始有了亮光,似乎,他们所防备的袭击并没有来到。
“理论上说,如果真的是独孤城,他既然已经动手,就应该不达目的不停止才对,为什么今夜却没来。”左破军站起身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