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头匠

作者:湘西鬼王

    《破灾镶星术》中对于人的发质有详细分类,油腻、晦暗、干枯、暗黄、柔顺、油亮。()

    不同的发质髡刑的手法不尽相同,劫运的手段也不一样,像这小子头发所散发出的光泽,在髡刑术中称之为“三花聚顶”,属于上吉之象,一般有这种发质的人大多都会做成一番事业。

    剃头匠不是相师,我们虽然会参考一个人的面相,但主要还是看发质。

    很少有人想到发质还能看出一个人的吉凶祸福,其实这是有完全根据的,比如说身体差的人发质必定干枯,脾气不好的人大多发质粗硬。

    三花聚体并非是因为体质有特殊之处,而是脑力,只有脑力超强的人头部才会有浮光掠影闪烁,就连廖叔的头发都没有三花聚顶之象,这个卖黄碟的却有一副至极好相。

    这是为什么?

    “哥,你可得救救我,我这条命就握在你手上了。”

    “你多大?”看着他眼角鱼尾纹我问道。

    “我31。”

    “我25,比你小6岁。”我道。

    “哥,咱们不讲这个,你就是我哥,我的亲哥。”李彦红那表情,贱的我牙根都发麻。

    “你怕啥,看你的样子不但长命百岁,而且大富大贵,谁敢杀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我不信,你肯定是安慰我的。”

    “我说真的,未来你必定是个人物。”

    “哥,你说的这么草率,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他那副样子又怂逼又可怜,我满心恼火化为乌有,坐到他对面道:“哥们,你要真想太太平平的活着,就赶紧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造这些碟子的人可不光是淫秽盗版,他们做的是杀人的勾当你想过吗?”

    “我哪知道这帮疯子暗地里杀人,我只知道给我盘子的人叫马六甲,是东城区游戏厅的老板,哎!其它的事情我一概不知道,更不可能参与他们杀人。”

    盯着李彦红脑袋上的三花聚顶之气看了良久,我实在无法压抑内心的“冲动”,下暗手劫了他的运气。

    廖叔之前告诉我运可以劫,我始终不太明白,因为在我的认识里运气就像生命,并不是一种物质,而是一种类似于意念的东西,既然不是物质如何劫取?

    学了《破灾镶星术》我终于明白劫取他人运道的手段。

    所谓运气便是“运中带气”,属气脉所主,运气旺时,人的精气神都处于高峰,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是事半功倍,而运气衰时人的精气神跌落谷底,打不起精神,就容易做错事情,而外表给人感觉也是一副倒霉像。

    所谓劫运,也就是劫气,一呼一吸之间气魄不稳,用手指都能勾来一点“运气”,而我用的是暗吸之法,就是用肚脐对准人运气最旺盛的部位呼吸吐纳,这是劫运师最为阴险的暗招之一,很多人就是被这种手段悄无声息的吸走了自身的运气。

    但我并非劫运师,只是想借用他的好运气,得一点便会收手,不会破他本身气运,看李彦红头顶三花聚顶的状态,我估计他牢狱之灾也没几天便道:“你放心吧,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出狱。”

    很快申重找到我道:“已经联系过了,他们会将碟片以最快的速度运过来……”

    说到这似乎是欲言又止,我看他表情有些古怪道:“吴队和你说我师父的事情了?”

    “是,我真没想到道长的师父居然、居然……”

    我一直想不通像廖叔这样一个有过人的智慧、本领的人,按理说不该去做违法犯罪的事情,这和运道被劫压根就是两回事,想到这儿我问申重道:“申警官,我师父到底犯犯了什么罪?能透露一下吗?”

    “根据案件资料,你师父在八十年代中后期曾经逼一个人抱着儿子从四楼跳下,导致此人被活活摔死,八岁小孩摔成植物人,作案现场其实并没有人看到你师父,所以案子成了二十多年的无头公案,没想到的是这个摔成植物人的潘凤二十年后居然醒转了,真是法网恢恢。”

    “我师父居然会逼人跳楼?这根本就不可能。”我失控的吼了一嗓子。

    申重将我拉到一边道:“控制一下你的情绪,这件案子是潘凤亲口描述,而且你师父签字认头了,如果是假的,他为什么要承认?”

    “这……”我没法回答,但从我内心而言,我相信廖叔绝对不会是个逼死人的凶手,这其中必定有隐情。

    “不管咋样吧,等你师父来了,别的忙我帮不上,但我会给监狱打个招呼,不让你师父吃亏。”在东林市耽误这些天,目的也就是为这件事,没从许队身上得到的承诺,却在申重这得到了,这就是劫运的效果。

    劫运真是一件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显得神秘玄奥。

    回去后我把情况和洛奇说了,他道:“既然都搞定,我们也该回去了?”

    或许是第一次“劫运成功的喜悦”,或许是劫运会对人生理产生影响,一项“秒睡”的我居然失眠了。

    于是我开始数绵羊,数到一万只绵羊却依旧毫无睡意,就在我准备一切推倒,重头再数时趴在床下的小串子发出一声轻微的呜咽声。

    这可是一只能看见鬼魂的阴狗,想到这儿我只觉得背后一阵阵发冷,睁开了眼睛。

    屋子里似乎没有任何异常状况,但窗帘却随风起舞,这让我觉得有点奇怪,因为睡觉时我明明将推窗关起。

    难不成是我记错了?想到这儿我起身关住窗户,正要返回床上,却发现原本应该趴在床头另一层的鼠妖不见了。

    看床底不在,厕所不在。

    难道窗户那条缝是鼠妖打开跑出去了?想到这儿我正要回到窗子处,查勘“现场”,一颗血淋淋的大脑袋噗的一声砸在窗户玻璃上,毫无心理准备,我被吓了一个魂飞天外,然而随即就见“大脑袋”伸出一支尖角,正是鼠妖的小脑袋。

    我看到的大脑袋其实是鼠妖盘起的身体,它肥嘟嘟的身体布满了伤口,有的伤口甚至深可见骨,鼠妖乌溜溜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我,大口喘着粗气,看样子似乎就快不成了。

    这对我的刺激,比刚才误认为它是“大脑袋”更强烈,赶紧打开窗户将快要体力不支掉落楼下的鼠妖一把抱紧屋里,身上很快就沾满了从它体内流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