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救老爷!”小书童吓得大叫。
反应快的仆人一起向张砚嘉扑去。
张砚嘉已经等待着撞上假山的巨痛,甚至准备好了被撞个头破血流、骨断肉裂的下场,他倒是肯定清阳子不会弄死他,否则他也不会活到现在。
一只手扶到他的腰间。
“老爷?!”身体完全脱力的张夫人被丫环撑着,用手帕捂嘴喊道。
“老爷您没事吧!”书童扑到他的身前。
其他仆人也纷纷围到他身边。
张砚嘉睁开一只眼,咦?
他竟然好端端地站在正房前?
张砚嘉两只眼全部睁开,转头看向院中假山,再看看自己所立之处,也看到了扶在自己腰间的一只大手。
张砚嘉转过头,一名胖墩墩的可爱少年正仰头对他笑。
张砚嘉也对少年笑了一下。这孩子是谁家的?儿子泽宇的友人?不过他为什么穿着道袍?
“张大人,别来无恙。”一道沉厚的男音在他身侧响起,那只大手也从他腰间离开。
张砚嘉猛然转身,就见身后一名身材异常高大的英伟男子正对他抱拳微笑。
这人没有穿道袍,却着一身黑衣,而墨色衣物在羲朝可不是普通人能穿着的。
“您是……?”
“张大人您可能不记得了,在下从军之前,曾有幸见过您一面,之后在下之弟更是受到您的多方照应。在下还以为您在蔚县近十年,终于高升,没想到……”
“没想到我已经被罢官回家?”张砚嘉哈哈一笑,脑中拼命思索这对兄弟有可能的人选。
“张大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您看……”
“对、对,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张砚嘉目光一转,发现夫人和书童都在用一种惊讶、感激和畏惧的眼神看着高大男子和少年。
刚才是此人救了他?他们是如何来到内院?这两人到底是谁?来此又有何目的?
张砚嘉道了声失礼,先去安抚了夫人,又叮嘱一干下人不要多嘴,最后命书童赶紧煮茶送入东厢房,并让他把管家叫来。
安排好一切,张砚嘉在前带路。
传山对张夫人颔首为礼,带着庚二跟上张砚嘉。
“你认识他?”庚二问。
“呵呵,真是巧。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这位。”传山低声笑,他本无意现在就惊动本府主人和青云派一行人,但在看到此间主人竟是弟弟的恩师后就不得不出手了,正好他也有些事想要请教这座府邸的主人。
“他是我们老家隶属县城的县令,名张砚嘉,我从军之时他就是蔚县县令,官风甚正,民声也很好。后来听传海提起,才知他一直没有挪动,直到传海带领家人逃离家乡,他还是一个小小的县官。”传山笑着说道。
“听传海说,张大人还是他的恩师,传海考上秀才后就得他资助,拜入他门下成为弟子,之后更是得他推荐,方能入京赴考,更不用提之后他还多方帮助传海和我家人逃脱官府追捕之恩。总之,我罗家欠他良多。”
“冥冥中自有注定。”庚二喃喃道。
张砚嘉回头,“小兄弟刚才在说什么?”
传山和庚二一直用神识交谈,只有最后一句庚二才发出声音,张砚嘉完全不知两人对他的底细已经一清二楚。
庚二对他笑笑,“没什么。我就是奇怪张大人不怕我们是坏人吗?为什么看到我们一点都不惊讶?”
张砚嘉抚须大笑,“如果我没料错,刚才是这位侠士救了我吧?既然能出手救人,要么你们就是好人,要么就是对我有所求,那我又何必害怕你们?至于为何不惊讶……如果你们之前也看到某位道长突然出现在你面前,还露了几手仙家妙法,你如今也会像我这般镇定。”
“张大人好心性。”传山赞道。
“哈哈!别称我大人了,我如今已不是官身,看得起我就叫我一声张叔,不愿意就叫我张三怪。”
“三怪?”庚二好奇。
张砚嘉大概看着庚二喜欢,慢走一步,与他同行道:“这是以前蔚县的父老乡亲们给我取的绰号,说我一怪不收贿赂、二怪不打人板子、三怪十年不升迁,谓之张三怪。”
传山失笑,这张大人像是对这绰号十分得意,言语中满是骄傲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