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颗活过来的种子是否可以形成自我意识,进而开智,成为无尽修炼生灵中的一员,那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经过前面几次的经验,他知道想要唤醒一个已经死去的材料的生机,必须要有足够强大的能量。
这股能量不但要能对整个火蛇丹形成绝对的能量冲击,还要在冲击它的同时滋养它,让它有足够的能量和安稳的环境能够再次苏醒过来。
传山微微闭上眼睛,舌尖微颤,吐出一个字:“咄!”
混沌元气在凝炼的火蛇丹内部猛地炸开!
这种爆炸程度既不会毁坏火蛇丹,又能恰恰好引起它内部能量的活力。
那股热潮在混沌元气的爆炸冲击下先是四散而去,渐渐形成一个个小小的圆圈,围着爆炸中心旋转。
传山尝试着引导他输入进去的混沌元气与那些小圆圈结合,随着小圆圈的旋转,混沌元气逐渐布满火蛇丹内部。
刹那间,传山似乎捕捉到什么。那是生命本源产生的某种契机。
传山本想顺着那隐隐约约的感悟进入修炼状态,可是转而一想他还在比赛中,不得不暂时放弃了这可能对他修炼极为有利的一个顿悟好机会。
就在传山这么一犹豫间,也许只过去一眨眼的工夫,火蛇丹内部已经完成变化,变成了一个满是火焰、充满生命力的小世界。
咦?这是?!
传山凝视着在火焰中欢快游弋的小小火蛇,哑然无声。
在绝大多数观战者和裁评的眼中,传山一直在注视着手掌中的火蛇丹,不见丝毫变化。而时间已经过去两个时辰。
很多在传山身上压下巨额赌资的修者已经撕下优雅的脸皮,开始对传山进行各种人身攻击,并亲切问候了他祖上十八代不分男女所有长辈。
有一些善于想象的观战者已经在揣摩这是不是一场针对罗传山的阴谋,比如那火蛇丹上被涂抹了某种可以摄魂、或者让人暂时迷失的药物之类。
生命真的很奇妙。
传山十分无语地看着这颗勃发出勃勃生机的火蛇丹。
他似乎干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这颗火蛇丹似乎、好像……已经不止是恢复生机,而是具有了最初始的生命意识?
可是他并没有做什么特殊的事情,按理说不应该会出现有意识的灵魂,至少不应该这么快……
难道因为这是一颗妖兽丹的缘故?
还是他净化后的残留意识并没有真正消散?
传山一时半会儿还无法理解这种生命的奥义,只能带着古怪而又无奈的表情盯着手中这颗火蛇丹。
刚诞生的器灵就跟刚出生的婴儿一般,看似懵懂无知,其实已经从它所依附的身体上获取了从古至今积累并演化下来的本能。
婴儿天生就知道寻找母亲的乳/头,刚诞生的器灵也凭着本能在吸取能量。
一开始它吸取的并不多,但看它的速度,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把火蛇丹原本具有的能量全部吸收完毕。
而当它吸收完火蛇丹的能量,将有一定机率得到火蛇这个种族的传承,一旦获得传承,它就具备了一只妖兽的智力。
唔,器灵……他能跟众位裁评和所有参赛者及观战者说:这是一个意外吗?
心情有点复杂的传山把火蛇丹暂时放在了一边,分出一部分心神监督它吸收能量的过程,一边招手把梧桐枝丫和灵泉水取了过来。
于是在观者眼中,就看到这名厚土门弟子用一种十分无奈的表情放开了他凝视了两个多时辰的火蛇丹,只是该火蛇丹并没有被他放置到器物中,却打着转儿悬浮在他胸前。而一直被他放在一边的梧桐枝丫和灵泉水则被他招到面前。
可是这人依然没有取出任何与炼器有关的物品。
“看吧,肯定是不行了。”有观战者摇头。
“他这是放弃了炼化火蛇丹,改为用灵泉水去滋养梧桐木?如果他用水炼法,为什么不见水炼用的器具?还是他打算就这样把灵泉水倒在梧桐木上?”有这样疑问的不止万姜一人,很多观战者都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对于水炼法,大家并不陌生,甚至现在参赛修者中就有几人正在用这个方法炼化材料,比如万宝门的小弟子万单。
万单现在使用的就是一个澡盆形状的水炼方鼎。这个水炼方鼎也算万宝门一个压箱宝,鼎中虽只有一个龙头,却可以根据操控者所需来调整鼎内灵泉温度,冷、寒、热、温都可以随意调节,当然这需要操控者有一定修为且对该鼎使用十分熟练才行。
除了可以调节灵泉水的温度,该鼎的容量也可大可小,最多可容纳三丈方圆三丈深的水量。且普通灵泉水放入鼎中,时间放得越久,该灵泉水的品质就越好。
虽然使用这种水炼方鼎来滋养梧桐木有作弊的嫌疑,但是使用火炼之法的炼器师一样占了炼炉的便宜。所以有个好的炼器鼎炉对于炼器师来说真的很重要,重要到如果你弄个神器来炼制法宝,别人不但不会说你作弊,反而会说你有本事。
可是!
传山没有拿出任何一个炼炉,不管是火炼之炉,还是水炼之鼎。
在观战者眼中,只见这人就这么把梧桐木悬浮在腰线以下,然后把灵泉水倒了上去。知道他在这之前重新勾勒了一个水炼天地鼎的修者少之又少。
吴真感觉自己把火蛇丹炼化得差不多了,便分出一些心神看向其他参赛者。尤其是他视为首要对手的厚土门弟子。
这一看,就正好看到了传山往梧桐木上倒灵泉水的一幕。
“……白痴!”
“他白痴啊!他怎么能这样做?他已经放弃了吗?他想搞砸这次比试吗?”
万姜跳了起来,不光是他,凡是买传山赢的万宝门弟子和贾家子弟一起痛苦地叫囔起来。
忽然!庚二和桃花几乎同时往身周看了一眼。
两小目光相遇,随即分开。
庚二忧心忡忡,桃花满脸期待。
陈尹萝顺了顺特意垂到胸前的飘逸秀发,心想幸亏自己没和厚土门的人站在一起,否则光是丢脸就能把她丢脸死。
如果说今早之前,她还对场中那名青年有一些些好感,如今这份好感已经给对方恶劣的比赛表现给毁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