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我看你只有脸皮厚这一点远胜秋公子。”燕辛皱皱鼻子道。
一旁的秋意遥听着摇头一笑,“好了,邓 骠校与刘守备马上就到了,你们要丢脸也别在外人面前。”
燕云孙看一眼秋意遥,然后吩咐仆从,“请两位大人来这里。”
“是。”仆从赶忙去请。
秋意遥静静拔出长剑,指尖试过,剑身清亮。“我还真有些年没有握过剑了。”
“来,耍一套剑法给本州府看看。”燕云孙倚着竹塌坐下,眼睛亮亮地看着秋意遥。
秋意遥一笑,没有理会他。
“想当年我爹见你们兄弟俩练了一身武艺,也逼着我跟你们一块儿习 武,谁知侯爷就叫我们三大日头底下蹲马步,那毒日头把我都给晒晕过去了,那次可真是吃够了苦头。”燕云孙看着秋意遥扶剑而立的影子不知怎的想起了往事,“偏那回你小子一点事也没有,于是我爹便认定了我是假昏,第二日照样赶我去侯府。”
秋意遥听了转头看他,眼中带着一点讪意,“你第二日不就没来了吗,后来听说是在府里大哭大闹了一场惊动了你祖母。”
“那当然。”燕云孙对此毫无愧色,“我要不那么哭闹一场,今日我哪能好端端坐在这,还不给毒日头晒死了。”
“丢脸。”燕辛轻轻吐出两字,保证园中三人都能听到。
秋意遥轻轻一笑,没有再说话。握着剑手腕随意转了几下,仿似掂量着剑的分量。耳边听得园门处传来脚步声,他猛地扬剑一挥,只见半空中剑光一闪,仿如雪虹华灿,转瞬即消,再看时,秋意遥手挽长剑立于原地,似乎他从没有动过一般。
“咔嚓!”一声,池边的一尊五尺高的圆石猛地两边裂开。
“好!”燕云孙赞一声。
秋意遥则看着毫无损伤地剑身,神色平淡地道:“这剑虽非削铁如泥,却也还不错。”
“那看来燕辛挑剑的眼光还不错。”燕云孙笑道。
那刻,入得园的邓 骠校、刘守备亲眼目睹那迅猛一剑,顿满脸惊色,他们戎马几十年自问功夫亦是了得,否则如何自刀林箭雨中求生,暗自思索这是何人,竟有这等高强的本领。
燕云孙目光扫到两人,坐姿一端,“邓 骠校与刘守备来了呀。”、“属下拜见州府大人。”两人忙上前行礼。
“两位快快请起。”燕云孙起身相扶,端正有仪。
“谢大人。”两人起身,然后目光往秋意遥望去,见是一位极年轻的公子,目光神秀荣华如玉,着一身淡青色的铠甲,衬着那修长身姿,活脱脱地叫人知晓何谓“玉树临风”。两人方才已为他的武艺所摄,此刻再看得如此人物,顿生仰慕。
“来,给两位引见一下。”燕云孙也看到了两人的目光,于是笑眯眯地指着秋意遥道,“这位是秋意遥公子,乃是威远侯之子,亦即靖晏将军秋意亭之弟,同时也是本州府新委任的都尉。”
邓 骠校与刘守备闻言神色顿然一变,皆恭敬地行礼,“属下见过都尉大人。”
秋意遥抱拳还礼,面上有着温 雅而亲切的淡笑,“邓 骠校与刘守备的英明早有耳闻,日后还需两位大人多多照应。”
“不敢。”两人忙道。
那邓 骠校是个年约四旬的高大汉子,一脸络腮胡 ,但眼神明亮,一看就知是个坦荡粗豪之辈。“属下当年曾随侯爷杀过古卢贼子,前些年又在然州有幸见过靖晏将军,没想到今日又在此见到都尉,哈哈,秋家果然一门尽英杰。”刘守备比之邓 骠校略长几岁,身量瘦小许多,但一身精悍之气,眼神里又带一种阅尽世事的沧桑。此刻他亦面上泛起一丝微笑,道:“都尉快莫有此言,属下等协助都尉乃是份内之事,倒是属下等愚钝,还要请都尉日后多多提点。”
一番见礼寒暄后,邓 骠校与刘守备皆望向燕云孙。
“不知州府大人找属下两人来是为何事?”邓 骠校率先问道。
“本州府今日找你们来,是为丹城之事。”燕云孙在竹塌上坐下。
邓 骠校与刘守备闻言顿神色一整。
燕云孙望着两人,目光清亮而神仪含威。“你二人驻守月州多年,乃是能将老将,是以本州府此番点你二人随秋都尉前往丹城,你们二人可愿前往?”
“属下愿意。”两人朗声答道。
“嗯。”燕云孙颔首,也不再多言,“军情紧急,你们即刻回去准备,明日一早即出发。”
“是!”两人当下离去。
等两人走后,燕云孙才看向秋意遥,等得颇有深意,“你虽心肠软的要死,但脑子也还不笨。”
秋意遥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他方才剑劈大石之举。“他们都是战场是厮杀了一辈子才争得今日的地位,我毫无寸铁却猛地就坐到了他们头顶上,是个人心里都会不服气。而此刻亦无时间来让彼此了解,我自然只能选最有效的。”
“嗯。”燕云孙笑笑点头,“武人最敬的是怀有真本事的人,最服的是比他们更强大的人。”
秋意遥轻轻一叹,“那些士兵我也从未见过,又如何能保证他们听命于我。所以,他们是老将,士兵们必会从命于他俩,而我只要这两人服我从我即可。”
“这两人你看如何?”燕云孙挑眉问他。
“你看人的眼光我信得过。”秋意遥神色轻松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