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一脸的不解,文景路就说:“我们进门再说吧,外面挺冷的。”
我摇头说,我要先把没了的三个兄弟的身子安排好。
文景路就点头说,他在疗养院的花园那边,腾出了一个房间,是一个废弃的冷库,那里比较阴凉,是一个不错的暂时存放尸体的地方。
于是我就和兄弟们把4号、6号和7号,三个兄弟的尸体抬到了花园旁边的冷库,至于青帮的几个赵赵的手下,文景路也是找人抬到了这里。
跟兄弟们说了会儿话,做了一个简单的道别,我和赵赵就从冷库出来。
在冷库里,赵赵看着犟狗和她那些兄弟的尸体一个劲儿的哭,半个字也没说出来,临出门的时候赵赵才说了一句:“犟狗叔叔,这么多年待我一直像亲闺女一样。”
我“嗯”了一声没多说安慰赵赵的话,因为这个时候,我心情很糟糕。
出了冷库,我们又去了给兄弟治伤的地方,是疗养院内部的医务处,几个兄弟已经做了简单的抱扎,而暴徒正在打石膏,黑龙则是被推进了一个简易的手术室,医生正在给他取子弹。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渐渐转亮。
期间文景路让我们先去休息一下,我这个时候肯定睡不着,所以就没去,而赵赵是寸步不肯离开我身边,像是一个受到惊吓的孩子不肯离开大人一般。
文景路和盛川也是陪了我们一晚上。
等着天亮的时候,医生那边就传来消息,暴徒的手腕骨头是轻微的骨裂,打上石膏,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儿了;黑龙肩膀上的子弹,没有伤到大血管,而却也已经被取了出来,静养一段时间也就没事儿了。
听到这俩消息,我心里总算能稍稍松一口气了。
转眼就到了早饭的时间,本来我就没什么胃口,所以简单吃了几口东西,也就不吃了。
赵赵喝了几碗热汤,而且在喝汤的时候,又开始哽咽了,怕是又想起了犟狗和她的兄弟们。
我们都不吃东西了,文景路就问我说:“易峰,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你跟洪门已经决裂,而且你请的青帮的帮手也是差不多被欧阳青处理干净了。”
我看了看文景路就说:“我在西安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肯定引起了白道上的注意,所以准备先回邢州避避风头,等过了年再到西安来,欧阳青、大黑狗,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文景路也是点头说:“也好,易峰,你回来那会儿不是问我,我为什么说要感谢你吗?”
我疑惑了一下就问:“为什么?”
文景路就说:“昨晚刘景木,刘师弟来找了我,和我说了很多的话,也算是解开了我的心中的一些心结,而他是因为你才找的我,所以我要谢谢你!总之不管怎样,易峰,我和盛川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也不管我和盛川到底还是不是A??B??C的传人。”
我问文景路,刘景木给他说了什么,文景路就摇头告诉我说:“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不想再提了。”
我也没再追问,不过我知道,我在陕西的一切行动,应该都在刘景木的严密监视下,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快就在西安给我布置好,让我大闹了一场。
而刘景木和文景路说的话,有叙旧的成分,肯定也提到了让文景路帮我的事儿,至于其中牵扯着更多的猫腻,我就暂时无法知道了。
饭局结束后,文景路就给我们安排了一辆救护车,用来往回送受伤最严重的黑龙,我和其他兄弟则是开车回邢州。
这次给我们开车的是KING,暴徒手受伤了,开车就显得有些不方便了,跟我同一辆车的还有杨图、暴徒和赵赵。
在回邢州的路上,KING打了车载收音机,我们听了一下西安早新闻,报道有提到我们会所所在大厦的火灾事故,不过没有提到伤亡的情况,最后还来了一句,事故的原因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这些都是陈词滥调,这事儿政府已经介入,媒体的报道也肯定会点到为止,这事儿的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不了了之。
听完了这则报道,KING就问我:“疯哥,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你说欧阳青会不会到邢州来报复咱们?”
我想了一下就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白道出面给压了下去,欧阳青不是傻子,肯定知道这其中有猫腻,所以他不会妄动。”
说到这里,我就把我那个刘景木师兄的背景给KING说了一遍。
等我说完,KING就道:“疯哥,你有这么牛逼背景,咱们还怕他欧阳青、大黑狗做啥,直接叫上兄弟们到陕西,把这俩人给剁了得了。”
显然KING心里也是憋了一团火,我们来到西安,本来是准备和大黑狗大战一场的,可我们和大黑狗小摩擦了两次,还没真的打起来,反而被欧阳青摆了一道,这让我们每个人心中都堵的难受。
更何况我们还有七八个兄弟受伤,三个兄弟殒命。
想到这里我的眼神就不由黯淡了下去说道:“我那个刘师兄虽然身份特殊,可欧阳青上面也是仰仗着几个洪门的顶级大佬,那些人在白道上的关系也见得会比我那个师兄的身份的低,所以我们还谨慎行事,不过这杀我红香社兄弟的仇,我是必须要报的!”
我们这边说着,赵赵也是忽然插了一句话:“还有犟狗和我几个兄弟的仇,我也会报,不杀欧阳青,我赵赵誓不为人。”
此时赵赵神色已经好了很多,眼神里那股惊魂不定已经消失,换来的是一股难以形容的刚毅。
我问赵赵给赵二爷打电话,那边怎么说。
赵赵就摇头说:“我叔叔说了,洪门这边的事儿先放一下,青帮和洪门的几个顶级大佬估计已经开始相互蘑菇了,如果达成了共识,这事儿估计就过去了,如果达不成,那青洪之间必有一战。”
赵赵的思路很清晰,看样子似乎是从昨晚的阴影里走出来了,也或许是那阴影埋藏在了内心深处。
我又问赵赵这次任务没完成,回去后会不会受到赵二爷的处罚,赵赵就说,不会,这些事情已经牵扯到了青洪两帮的顶上层,已经不是她能够左右的了。
接下来赵赵就跟我说:“谢谢我。”
我就回了一句:“不用。”
由于跟我一起随行的还有一辆救护车,所以我们的车速都不怎么快,等到邢州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多,冬天,天黑的早,此时天际已经昏黑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