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圆环,还有向升腾,直入天际的银光,就这样印入了方知晓的眼帘!这就是那个曾经带着方知晓穿越了数千年,来到这个时代,经历了如此多的攻伐战乱,让他的命运在朝着一个不可知的方向浩浩而去的圆环!那个给他留下了似乎融入了体内的圆环!
在那个圆环周围,涂满了已经有些剥落的银粉。但是那种银龙腾跃,冲天而起的气势。仍然被表现得栩栩如生!
方知晓浑身大震,似乎在这一刻,右手手心的银光,也要同时腾跃而起!
他猛的捏住了自己的右手。
而苻融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这是月华崅,传言这件灵宝,有汇聚引领其他灵宝的能力。只要月华崅现时,那么天命转动,就再也不可阻遏了。其他的灵宝,会在冥冥当中,自行向月华崅汇聚。直到完成天命的改易……可是已经千年下来了,没人见过这件传说中的灵宝。如果说白凤璋大火姵这些还在世真实的存在的话,那么这件灵宝,就是一个传说了……哪怕是现在留在晋人手中,传承至今的七大逆天灵宝之首和氏璧,也没有它神秘。正因为没有月华崅,所以传说始终都是传说,神话始终都是神话。我们还得屈服于天的意志,一无所知的挣扎求生。谁知道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在天眼中,算什么呢?”
手卷他只打开了一半,就突然合了起来。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就从那种情绪当中摆脱了出来。微笑道:“本公性子有些古怪,这些不是正经军国大事的怪力乱神之说倒是很感兴趣。不过圣人都能神道设教,本公这点小小爱好,也不算什么了。今天本公只是实在想见见曾经击败我秦人大敌慕容宙的方英雄,所以鲁莽了一些,又说了那么多闲话……方英雄初到秦国,还有祖家坞的家将手下要安置,耽误了你时间,当真是对不住得很。方英雄,现在你是我秦人瞩目的人物,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向本公开口,我是无有无从啊。”
他爽朗了笑了两声,牵着方知晓牢牢缠着布条的右手。还在出神的方知晓猛的一下将右手抽了回来。他愕然的看了方知晓一眼。又笑了起来,自我解嘲的拍拍手,顿时几个侍女从隔间当中转了出来,端着酒爵。热气还在酒爵面浮动。他笑道:“今日怎么样也要贺方先生一杯,就为你达成了我氐人心愿,击败了慕容宙!方先生,请领此杯!”
方知晓这时心中早就乱成一团了。与其说苻融莫名其妙的解说了他手印记的来历,不如说带给了他更多的不解!他盯着苻融手那幅手卷,恨不得劈手抢过来!说一半藏一半你当是每天更新啊!
七大灵宝如果说是周人的祭器,后来怎么流散到你们这些胡人的手中?月华崅怎么又消失不见。最后出现在几千年后自己的身边?还带着他穿越到了这里?自己难道真的是引动天命变化的关键?但是又如何变化?现在自己最多感受到的是无能为力!难道自己就傻坐在这里,等着各种宝贝朝自己身凑?
如果老天要自己来到这个时代是轰轰烈烈做番事情出来,那么就干脆爽快一点。不要这么神秘兮兮莫名其妙的!
转眼他又想到了其他的问题。自己手的银光,虽然极力保密。但是看见的人也不算少了。至少慕容秋就对他知根知底。祖家坞家将看见的也不少。更不用说慕容宙了。还有黄河岸边追杀他的那些猎军,亲眼看到了银光大雾的喷发。
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了这个秘密,在现在这个时候?到底有多少人是冲着这个想利用他?想利用他到哪一步?
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答案。只要靠自己小心翼翼的摸索。
但是隐隐约约当中,从看到这副流传了千年的手卷开始。他知道有些命运,是自己躲不过的了。对冥冥当中存在的某种神秘力量。
方知晓已经有了隐约的敬畏。
也许自己……真的是为什么而来的。
那么就先好好的活下去,等着看事态向什么方向发展。
现在老子还是要把慕容秋抢回来!自己的女人,可不能让给别人!
苻融劝酒的话,他根本没听进去,看侍女端了酒爵过来。也只有接过来。一口就灌了下去。酸得他龇牙咧嘴。***这个时候的酒不仅没有酒味,还和醋一样!
苻融看着他喝下这杯喝酒,微笑点头:“本公事情已了,方先生自便。朝廷对于方先生自然有大用,闲暇的时候可不多啦……来日祈福法会,还有勇士之争,本公还要瞻仰方先生风采,可千万不要让本公失望。咱们来日再叙。”
方知晓敷衍着答应,已经没有在这里再多呆的心思。随手将酒爵交回侍女手中。触手一碰女孩子的手心,觉得满是温润,忍不住看了一眼。捧着酒爵的女孩子怯生生的不敢看他。但是这个女孩子身形轻盈,柳眉杏眼,肤色白腻滑润,别有一番风情。就连她身边几个侍女,也都是千娇百媚。
妈妈的,这老小子好艳福。老子身边只有一个挥马鞭的野丫头。那些家将来服侍我,脚丫子比老子还臭……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捏?
看着方知晓在那里贼眉鼠眼的瞪着人家女孩子看。苻融又是一笑,拍手两记。顿时车子门帘一掀,那个满脸伤疤的苻登来躬身行礼。
苻融一挥手:“今日也无礼物为方先生抵秦贺,苻登,这些侍女都转赠给方先生,好好安排送她们到宾徒侯府!”
车厢随着方知晓的离去而安静了下来,苻融躺在胡床,又沉思着展开了手卷。更多的图画在后面显现了出来,但是看那些墨色。却是后人增添去的。随着手卷的展动,他的神色也在不住的变化。最终变得阴沉了起来。
突然马车的另一个隔间又是微微一声响动。苻融猛的跳了起来,跑到隔间之前躬身行礼。
“老师,方知晓已经喝下去那杯酒了……一切都如您安排。您还有什么指示么?”
大秦阳平公,苻坚脚下不做第二人想的苻融,居然在对着一个暗门。拿出对自己大哥都未必有的恭敬在那里行礼!
“将手卷还给我……咱们虽然有安排,但是谁知道我那个徒弟,又在打什么样的主意。他的心思,连我这个当老师的,都未必能猜到,更别说那个小丫头现在更是站在他师兄那边。”
“老师,一切真如你说,此次大变,可以为我氐人不重蹈匈奴人和羯人亡国灭种的覆辙么?方知晓真是这一切的关键?”
“未来的事情,我又如何说得准?你不过是选你认为对的事情做罢了。你虽然叫我老师,但此事了后,咱们并无半点情分。你知道,我也知道。”